盧奎看了一眼陸萸受傷的大腿,問:“怎樣?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
“你休想”陸婠起身擋在了陸萸面前。
她也發現身體虛弱得緊,雖然擋在前面,身體卻搖搖晃晃的。
盧奎突然大笑出聲,“想不到,我如此有魅力,讓姐妹倆都争着伺候,好吧,今日就看看你二人誰伺候的更好”
說着,他看向陸萸:“你若技術比你姐姐好,我也可以破例取庶女為妻。”
陸萸腿上的疼痛未消,耳朵又要聽着他不堪入耳的話,心中頓生怒氣,一把将陸婠推向丹桂,然後抄起桌上的香爐狠狠砸了出去。
既然避無可避,就奮起反抗吧。
時間過去一半,楊蓁蓁還沒來,她已經放棄期待了。
她從來就不是坐以待斃的性格,扔完香爐,她又把茶盞扔出去。
盧奎此時也沒耐心陪他們玩,而是讓随從上前來拖陸萸。
陸萸不是他的對手,很快就被他按壓在地上,她大喊:“你二人拖住盧奎。”
銀杏這才和丹桂一起撲向盧奎。
陸萸趴在地上,對陸婠道:“阿姊,你快去轉動博古架第三排的白瓷瓶。”
陸婠不知何意,卻還是轉身走向博古架。
盧奎好像猜到什麼,讓随從幫忙掙脫了銀杏和丹桂,然後快步走上前将陸婠拖了回來。
拉扯間,傳來了衣裙被撕裂的聲音,剛剛被随從松開的陸萸,起身便見到姐姐無助的被盧奎壓在地上,雖奮力抵抗掙紮着,衣服卻越來越少。
陸萸心中又恨又怒,沖上去想将簪子紮向盧奎,一旁的随從卻松開了抓住銀杏的手,轉而抓住她,然後将她用力砸向茶幾。
“噗通”一聲重響,陸萸被砸向茶幾後彈回地上,她的額頭上瞬間紅腫一片。
銀杏見狀,用盡全力撲向随從,然後雙手緊緊抱住随從的大腿,哪怕他用手打她的背,用腳踢她的頭,她都不曾松手。
一下又一下,銀杏的頭被踢得出血,血順着額頭流滿整張臉,她卻隻是閉着眼睛緊緊的抱着随從。
丹桂見狀,也從地上爬起,用力去拉扯盧奎,想将他從陸婠身上拉下來,奈何她的力氣太小,盧奎反手一掙紮,就把她推向了擺香爐的案幾。
她的頭砸向案幾的尖角,瞬間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然後倒地不起了。
陸萸被砸後,暈乎乎的趴在地上,此刻看到姐姐在掙紮間已經被盧奎打暈,隻能躺在地上任他為所欲為,瞬間目眦欲裂,再次撿起簪子爬向盧奎,然後用盡力氣紮向盧奎的後背。
盧奎吃痛,立即終于松開了陸婠,口中咒罵:“小賤蹄子,敢傷我,那我今日就先把你辦了。”
他轉身來抓自己的時候,陸萸不但沒逃跑,反而撲向他,死死抱住他的腰,心裡隻有一個念頭,隻要她一直纏着他,死命拖住他,他就不能去傷害姐姐了。
就這樣,她用了所有的力氣死死抱住盧奎不放,盧奎掙紮幾下未果後,拳頭如雨點般砸向她。
那邊銀杏終于松開了手,随從想過來幫盧奎,丹桂卻從地上爬起來纏住了随從。
不知過了多久,陸萸覺得意識越來越模糊的時候,門被打開了。
進來的不是楊蓁蓁,是陸純。
陸純正在和朋友在亭子作别,突然有小厮報陸氏姐妹在華彩閣被人刁難,讓他速去解圍。
朱慎聽後,忙道:“我随你一起去。”
陸純看了眼好友們,道:“我若突然離去顯得禮數不周,你留下來替我招待好他們。”
朱慎聽了,便隻能留下來陪着。
明日要出發北上,今日陸純便沒帶親随出來,而是讓他們留在府裡收拾東西。
一個人急匆匆從玄武湖畔騎馬趕至彩閣時,因心中焦急萬分,他也未曾留意華彩閣内的異樣。
站在蘭廳門口,他推開門看到屋内景象時,瞬間什麼都顧不上了,立馬上前将陸萸解救出來,然後抓住盧奎的衣領就是一拳頭。
盧奎被陸萸纏住,正想辦法奮力掙脫,誰知陸純突然出現。
他心中大驚,一時回不過神來,生生受了這一拳。
怎麼會和原計劃有出入呢?原計劃,外面都是自己的人,今日陸氏姐妹就算掙紮至死都逃不過自己的掌心才是。
眼看陸純孔武有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盧奎回過神來,忙求饒:“好漢饒命,小的也還沒得手,好漢就放過小的吧。”
陸萸被盧奎打得暈頭轉向隻剩一點氣息,雖然被救下,卻也隻能靠着牆坐着。
她見陸純還要打盧奎,想到北境的大伯父,忙喊:“阿兄手下留情,帶走阿姊要緊。”
陸純這才去看躺在地上不知生死的陸婠,誰知,這一看他的憤怒反而更甚了,怒氣沖天之下,他直接對着盧奎拳腳相加。
“阿兄快停下”陸萸邊爬向陸純邊喊。
陸純卻不聽,幾□□擊後,用力将盧奎甩向一邊的牆。
“咚”的一聲,盧奎應聲倒地。
他的随從看到陸純進來的時候吓得不敢出聲,如今忙上前去查看,發現盧奎竟然沒氣了。
他立馬驚呼:“你們殺了盧公子,盧太尉不會繞過你們的。”
“阿兄壓住他”陸萸大喝。
陸純原本隻想教訓一下盧奎,如今真鬧出人命,倒也被吓到了,一時間怔怔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盧奎,聽到她的聲音才立馬将随從壓在地上。
随從被陸純壓趴下,口中卻一直喊叫不停,情急之下,陸萸撿起地上的簪子用力插向他的脖子。
隻聽“噗嗤”一聲,像尖銳之物插入西瓜的聲音傳來,盧奎的随從便不再喊叫,也不再掙紮了。
屋内頓時安靜得可怕,陸萸顫抖着松開了握住簪子的手,驚恐的看着死掉的随從,她殺人了!
她竟然殺人了!原來,殺一個人可以這樣快。她臉色慘白地環顧了一下四周,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她若殺了人,手就不幹淨了,君期會不會不喜歡?
不知過了多久,在陸純焦急而關切的呼喊聲中,她漸漸回過神來,問:“阿兄來的時候,外面可有人阻攔?”
陸純回:“不曾。”
聞言,陸萸絕望地閉上眼,想出今天這個局的人,真是嚴謹得可怕,兄妹三人最終一步一步被引入了今天的局,卻還隻能生生受着。
眼淚滑落,她急聲道:“你快去轉動博古架第三排白瓷瓶,帶走阿姊。”
陸純再笨,此刻也知道是被人設了圈套,可他不想留下陸萸,問:“那你怎麼辦?”
陸萸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你們先走,我來善後,把阿姊送回家後,你立即帶人離開建業,不用等我,不要回頭。”
陸婠還沒有醒,陸純一個人是帶不走兩個人的,哪怕可以帶走,如果沒有看到兇手在現場,還是會有人追上來,兄妹三人,今日注定要留下一個。
而這個人,隻能是自己。
密室的門被打開的時候,陸萸聽到外面傳來朱琳的聲音,她看着陸純,無聲的說了一聲:“阿兄保重!”
陸純第一次在陸萸面前落淚,他很想帶走她,可他也知道,那樣隻會讓三人都陷入困境,他哭着回:“妹妹保重!”
密室的門最終被合上,陸萸掙紮着爬向銀杏,探了探鼻息,已經沒有任何氣息了。
昨天還為能陪着陸萸來華彩閣而高興不已的銀杏,就這麼走了。
想起銀杏這麼多年的陪伴,陸萸心中既痛又恨,她轉身将随從脖頸上的簪子拔出,然後握緊簪子爬向盧奎。
當朱琳、曹姒、楊蓁蓁還有朱慎一行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陸萸朝着他們微微一笑,然後低下頭将手中簪子用力插入盧奎的太陽穴。
“噗嗤”一聲,盧奎的血迅速飛濺至她的臉上,她卻沒有擦掉,也沒有絲毫恐懼,任由血從臉上緩緩滑落,然後擡頭笑看着門口衆人,“你們來得真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