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錦書依然病恹恹的,也不想說話,隻能點了點頭。
兩天都沒好好喝水,她的嘴唇都有些幹枯破皮了,崔書桐特意下樓給她買了一個粉嫩嫩的潤唇膏,遞到她手心。
感冒已經好了,清醒的大腦也重新占據智商高位,但方錦書還是驚訝了一番:“你居然跑去給我買這個?”
要知道崔書桐可是個大直男,現在這個社會,男生但凡做一些偏向女性化的事情,就會被人扣帽子,質疑性取向。
作為直男,崔書桐最避諱這種事,恨不得家裡都是黑白灰的配色,任何一點可愛的東西都不許有。
“什麼直男不直男的,”崔書桐寵溺地揚了揚眉頭,“我這還不是為了你?”
方錦書很感激:“疏桐哥,謝謝你。”
打完吊瓶後,崔書桐又給她測了一□□溫,徹底松了一口氣:“不燒了,你的感冒全好了!”
但她好像并不高興,整個人像蔫吧了的茄子,對什麼都興緻不高。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的情緒不對勁。
她舔了舔幹枯的嘴皮子,艱難張嘴,聲如蚊呐:“疏桐哥,我很抱歉我媽做的那些事情,對不起,我們還是分開吧。”
張梅曾經偷走過崔家的古董,讓她陷入深深的愧疚中,在崔書桐面前擡不起頭來,連與他談戀愛的底氣都沒有了。
“方錦書,你又想逃?”崔書桐臉色鐵青,表情已是十分不爽:“我追求你做了那麼多,為什麼你遇到一點挫折就想退縮呢?”
空氣沉寂了一會,他很少這麼生氣,方錦書低着頭,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耳邊忽然傳來“嘭”的巨響,是他摔門離去的聲音。
她将頭埋進被子裡,無聲痛哭了一場,那顆心再次變得脆弱敏感。
過了一會,崔書桐又回來了,輕輕掀開被子,将人摟進懷裡,無奈歎息:“不要一有什麼事情,你就想着退縮好不好?”
方錦書緊緊抱住他,放聲大哭:“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遍遍道歉,既為母親所做的事情道歉,也為自己的不堅定而道歉。
他們像一對普通的戀人,會吵架,但很快就會和好,然後修複彼此的裂縫。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後,崔書桐輕輕為她拭去淚水,溫聲細語哄她:“乖,不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
“疏桐哥,對不起,我隻是害怕……”她哭的太傷心,現在說話都有些哽噎,“我隻是害怕太太會更讨厭我。”
孫麗榮本來就對她很不滿意,經過這件事,肯定會對她的芥蒂加深一步。
“你總要考慮你的家庭,考慮太太的意見,如果這次他們不同意怎麼辦?”
“你看你,又在擔心有的沒的了,我之前不是告訴你了嗎?”崔書桐深吸一口氣,“一個成年男性想做什麼,父母是拿他沒辦法的。”
“你看之前,我想和你談戀愛,我媽最後還不是順着我的心意來了?”
方錦書卻沒有了信心:“可我看過很多小說,男主和女主彼此都愛的很深,最後還是迫于現實壓力分開了,白馬王子是不可能娶灰姑娘的。”
他們又怎麼可能長久地走下去呢?
崔書桐反駁:“那是因為他們不夠愛,所有的BE都是因為不夠愛,白馬王子壓根舍不得為了灰姑娘放棄家世,如果真愛一個人到了骨子裡,是不會貪念金錢權勢的。”
那些以家世背景為借口分開的,本質上就沒有多愛對方,隻是喜歡裝出一副深情模樣,并且把自己包裝成受害者,騙自己深愛過了。
但一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會毫不猶豫抽身,這不是愛,是權衡利弊。
“錦書,我們跨越了那麼多,不能輕易放棄。”崔書桐的語氣有些嚴肅:“愛你這件事情,我是認真的。”
方錦書再也忍不住,撲上來抱住他:“我錯了,我再也不會退縮了……就算太太這次打我罵我,我也不會退縮了……”
哭過一場,彼此坦誠相待,方錦書的心情也變好了。
崔書桐打算帶她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散散心:“這陣子你一直悶在病房,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醫院靠海,她問:“去海邊嗎?”
“不去海邊,都去過多少次了,我這次帶你去小吃街怎麼樣?”
方錦書終于來了興趣:“哪裡有小吃街?”
崔書桐指了指醫院後面:“後面就是鬧市區,需要坐車過去,隔着幾條馬路,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