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朝會。
朝臣似是感到今日朝會的氣氛不同尋常,格外威嚴。
就連禧景帝都比往日嚴肅,有些朝臣往劉尚輔瞧去,他的天子近臣,想必會知曉些許。
可惜的是,劉尚輔亦不知禧景帝意欲何為。
朝臣隻能幹瞪眼,等着禧景帝發話。
禧景帝從龍椅上站起,微微拂了拂袖,皇帝朝服襯得他越發讓朝臣摸不着頭腦。
“諸卿。”禧景帝視線粗略的掃了眼殿内,最終落到四位皇子身上,意味不明道,“朕已登基二十二載,近來朝事甚多,諸事繁忙。朕是夜不能寐,日不能歇,朕的皇子也已盡數及冠。”
朝臣這才嗅出一絲意味來,莫不成是拒立儲君多年的天子終于舍得立儲君了?
有些暗地裡扶植皇子的朝臣不由得捏緊手中的笏闆,若天子立了他們所扶植的皇子為太子,日後殿下登基為帝,從龍之功可報他們此生富貴。
禧景帝繼續道:“朕想,太子之位空缺多時,為國祚安定,如今的大齊确實該有位仁德的太子。也好替朕分擔些朝中之事。”
劉尚輔及幾位知曉内情的臣子了然,靜等着帝王的宣诏。
幾位皇子亦是替自己捏了把汗,葉疏衍暗自歎氣。
父皇若立儲君,于他查母後的事而言,阻礙更大些。
某位皇兄若現下立為太子,畢竟他的身份,太過出風頭,會惹來太子的猜忌。
再者,葉疏衍暗暗想,太子絕不會讓嫡出皇子同一位手握兵權的武将之女成婚。
想到此,他的耳根又有些泛紅。他對孫韫棠的情感,不知何時起,已越過友人。
罷了,葉疏衍安慰自己。了卻母後之事,舍棄皇子身份也沒什麼不可的,皇家于他而言并沒多少快活。朝廷安好他能在背後出謀劃策,死皮賴臉待在孫家并無不妥。
禧景帝的視線冷不丁落到葉疏衍身上,這孩子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五皇子。”郭安瞧出禧景帝的神色,便出言提醒。
葉疏衍猛的回神,眼底滿是詫異。郭安為何喚他,擡眸正巧同禧景帝滿是笑意的視線對上。
“葉疏衍,接旨!”禧景帝的神色重新變回慣有的威嚴。
葉疏衍雖仍是疑惑但還是應聲出列,父皇莫不是要立他為太子?
郭安在禧景帝的授意下,從匣子裡拿出一卷明黃卷軸,鄭重的攤開。
“聖旨到,五皇子接旨,”郭安神情鄭重掃過朝堂,這代表着帝王的威嚴。
朝臣連忙跪下,朝禧景帝三叩九拜。
葉疏衍仍跪在地上,等着聖意。
郭安清了清嗓,接着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今皇第五子,中宮嫡出之子葉疏衍,品行端正,天資粹美,民心所向,天意所屬,茲恪遵初诏,載稽典禮,謹告天地,宗廟,社稷,授以冊寶,立為皇太子,正位東宮,以承社稷,以安四海。欽此!”
末了,殿内鴉雀無聲。沒人能想到經皇後和坊間傳言一事,禧景帝仍将五皇子立為太子,包括葉疏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