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直愣愣地盯着人看,十分冒犯,姚映書向程安抱歉一笑,提着他的袖子将他拽走。
孟則承:“诶!去哪兒?病,不治了?”
姚映書:“閉嘴!”
孟則承:“我又不是啞巴,憑什麼不說話?隻許你和人聊天,不許我說話?我就說,就說!”
姚映書頓住腳步,猛地扭頭瞪住他。
孟則承吓得往後躲。
姚映書上下打量他一眼,嫌棄地“啧”一聲,胳膊一伸,勒住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挾持着他離開。
看着親密打鬧着遠去的兩人,程安眼中蒙上一層陰霾。
*
公園裡,微風拂面。
下午三四點的溫暖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射在長椅上。姚映書抱着手,靠在椅背上,閉着眼惬意享受春日的美好。
孟則承坐在她身邊,保持着能與她在一張椅子上保持的最大距離,四下張望,看着有人看來,便心虛地擡手擋一下臉,小聲問:“這就是你說的——比診室更适合‘傾訴’的地方?”
姚映書嫌他事多,皺起眉頭。
孟則承:“咱們坐下不到五分鐘,那邊、那邊、還有那邊……”他朝不同的方向指了三處,“都有人經過!”
這種“人流密集”的地方,一點私密性都沒有,還不如診室呢!
姚映書不耐煩地掀開眼皮,“你到底說不說?”
她是打算好心配合他治病,但她的耐心并不多!況且,也不知道這法子管不管用,能不能解除該死的睡眠綁定!他最好别再墨迹了。
孟則承看着她,眼神漸漸變得認真,“你……真的要聽嗎?”
姚映書:“說。”
孟則承深吸一口氣,“其實,我一直做的不是……”噩夢。
話說到一半,眼前浮現出夢中的情形——姚映書正沖着他甜蜜地笑。他一瞬愣住,視線落在姚映書紅潤的嘴唇上,想到,夢裡的他一定已經肆無忌憚地親上去……
發覺他的異樣,姚映書皺起眉頭,遠離椅背,坐直身體。被她的動作驚醒,孟則承連忙将視線從她的嘴唇上移開,重新看着她的眼睛,在她探究的目光中,吞咽着喉嚨,說不出話來。
僵持片刻,孟則承靠在椅背上,不肯吃虧似的,“你先說。”
姚映書一瞬緊張起來,直着背坐在長椅邊上,微微側着身子,背對着孟則承,但她能夠清晰感覺到,孟則承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一種難以言說的羞恥感從心中升起,姚映書閉上眼睛,平複一陣後,果斷起身,潇灑回頭,“我沒什麼好說的,我已經不做噩夢了。”
孟則承皺起眉頭看她。
姚映書冷着臉,“我說完了,你說。”
像是忽然接住一顆炮仗,孟則承坐不住,也站了起來,一臉輕松地說:“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換姚映書緊皺起眉頭。
孟則承:“喝過中藥後,我就好了。”
他撒謊了。
要他同姚映書說實話——說他曾經被她那樣輕待、明知她對他的厭惡,還對她抱有美好的幻想、生出可恥的沖動——不如殺了他!
看了孟則承片刻,姚映書點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一會,保镖就送來了她要的東西——像是一件“小禮物”。
孟則承心池微蕩。
那是……送給他的?
他揣測着,暗自生出一絲竊喜。emmm……要是姚映書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彌補,他也不是一定不能原諒她。
姚映書将“小禮物”遞給他。
孟則承心頭一顫。
嘿!真是給他的!
他偏着臉,裝作不在意地将“小禮物”接過去,想着說點什麼,彰顯自己不計前嫌的大度……
姚映書低頭看着手機,頭都不擡一下。
孟則承皺起眉頭,有點不滿意她的态度,輕咳一聲,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放在褲兜裡的手機叮咚一聲,有新消息,他也不管。
姚映書終于看他,不等他舒心,她說:“協議已經發給你,網簽一下。”
孟則承愣住。
姚映書看向他手裡的“小禮物”,“那是智能手環,可以實時監測睡眠狀态。”
孟則承抽出紙袋中的盒子,打開一看,果然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手環。
姚映書:“從今天晚上起,十點準時入睡,六點準時起床,有特殊情況需要先報備,得到對方的同意。”
孟則承垮着臉,“哦”一聲。
姚映書:“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在晚上十點到早上六點以外的時間裡,手環一旦監測到睡眠發生會立即蜂鳴報警。”
孟則承盡管不怎麼高興,仍舊在協議上潦草簽字,“可以了吧?”
姚映書擡了擡下巴,指着還在盒子裡的手環,“現在就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