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則承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摘下價值不菲的腕表,将一個在他眼裡“素”得醜不拉幾的純黑色手環搭在手腕上,單手扣表帶,動作粗魯還帶着一絲怨氣。
看他“笨手笨腳”的,姚映書将他的手拽到跟前,親手給他扣手環。孟則承定睛在她袖口露出的同款手環上。
姚映書:“你要的公平。”
夜店二樓的豪華包間,三面環包的單向觀光玻璃牆,可以感受舞池中熱鬧的氛圍,也可以保護包間中客人的隐私。
孟則承喝一口酒,看一眼手腕上的手環,已經九點了,他該回家睡覺了。衛高達瞥見他的小動作,稀奇地拉住他的手,仔細打量着,“嘿!怎麼就戴個這樣的玩意兒?”
孟則承拍開他的手,護住手環,“你懂什麼。”
說完,他放下酒杯,起身要走。
衛高達一驚,欠身攔着他,“走?去哪兒?”
孟則承:“回家。”
衛高達脖子一伸,表情變得古怪,“做什麼?”
孟則承:“睡覺。”
衛高達:“哈?”
虞元恺忍俊不禁,轉着酒杯,似乎在想着什麼。顧啟面無表情,隻是看着孟則承的眼神裡帶着幾許探究之意。
衛高達:“這才——”
他歪着頭,就着孟則承亮屏的手環看一眼時間,瞪着眼睛說:“九點!才九點,你回哪門子家,睡哪門子覺啊?”
孟則承抽回手,撇了撇嘴,無從解釋。
難得他們四人齊整地聚一次,衛高達喝得微醺,正是高興的時候,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非要他說出個緣由來,否則絕不放他走。
孟則承無奈:“我養生,養生行了吧!”
衛高達迷瞪瞪地看一眼他剛放下的酒杯,“嘁”笑一聲,“你騙鬼呢?”
虞元恺忍俊不禁,看着孟則承問:“家裡有人等?”
孟則承心頭一顫,确實有人等,但人并沒有在他家裡……他剛打算搖頭,衛高達僵着胳膊遠離,一臉陌生地看着他。
有人!孟則承家裡有人?
老和尚孟則承家裡有人!?
孟則承再看一眼手環,時間不早了,沒法再耽擱,他和姚映書的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的,何況,他簽了協議,答應過姚映書暫時保密,于是隻好默認虞元恺的話,拿起外套準備離開。
虞元恺笑着說:“下次把人帶來。”
孟則承頓住腳步,扭頭說:“其實是隻貓。”
虞元恺笑得肆意,朝顧啟擡擡下巴,重複他的話,“是隻貓。”
顧啟也笑。
誰會信他這麼急着回家,是為了一隻貓啊?
虞元恺“唔”一聲,一隻手支着下巴,一隻手扒拉着手機裡關于孟則承的绯聞。
“那個把你管得服服帖帖的人,會是誰呢?”他像是明知答案,眼裡藏着揶揄之色。
衛高達回過神來,雙眼放光地湊到虞元恺身邊,将與孟則承合作過的女明星猜了個七七八八,唯獨掠過了一個人。
虞元恺瞥他一眼,故意問出那人的名字:“餘芊芊?”
衛高達猛地望向孟則承,心一下懸到嗓子眼。
孟則承笑着搖了搖頭,“真是隻貓。”
衛高達松一口氣,扶着沙發要坐,差點坐顧啟腿上,又拿了顧啟的酒就喝,引得顧啟嫌棄地推了他一把。
虞元恺笑一笑,點點頭:“哦,是貓小姐。”
聽出他的調侃,孟則承很是無奈,失笑,看一眼手腕,擡手示意一下,就往外走
虞元恺:“既然不是餘芊芊,那隻剩下一個人了。”
衛高達頓時興奮,朝前勾着身打聽,“誰?”
虞元恺:“姚映書。”
衛高達當自己聽錯了,歪着腦袋,把耳朵往前湊,“你說誰?”
顧啟重複:“姚映書。”
衛高達仿佛聽着個天大的笑話,大笑着仰坐回去,“怎麼可能?”
虞元恺:“唔,是不如餘芊芊有可能。”
衛高達一瞬笑不出來,欠身坐起,幹掉半杯酒,不提餘芊芊,隻說姚映書,“她怎麼可能是‘貓小姐’?她可是則承的天敵!對吧,則承?”
孟則承握着包廂的門把手,輕咳一聲,嘴硬:“說了是貓。”
衛高達這次信了,是貓的幾率絕對比是姚映書的幾率大!
不過,他一直有個疑惑,“則承啊,你為什麼讨厭姚映書?姚映書又為什麼隻針對你呢?我記得,姚映書小時候挺可愛的,像個小公主,你那時候,不是還巴巴地爬上樹給人摘皇冠嘛?怎麼後來你倆再見面,就像是仇人一樣了?”
虞元恺:“還能為什麼?吃醋呗,摘皇冠的人沒當成公主的王子。”
孟則承:“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倆記性可真好,我至于嗎?”
衛高達不管他至不至于,好奇:“誰做了王子?我嗎?憑我那時候的可愛程度,應該是我!啧,可惜……我都不記得了……給四歲的姚映書當王子應該是很風光的吧……哈哈哈哈……”
孟則承:“你最好是不記得,被條小貴賓犬吓得尿褲子的事,并不值得懷念。”
衛高達收住笑。
顧啟:“是顧惟。”
衛高達:“嗯?”
顧啟:“給姚映書戴皇冠的人是顧惟。”
孟則承咬牙,嘴角抽動:“你的記性也挺好。”
顧啟攤手,挑眉。
虞元恺瞥他一眼,同衛高達說:“他爬樹摔破褲子,臉也弄髒了,姚映書嫌他狼狽,讓他把皇冠給了顧惟。”
衛高達看向孟則承,目光充滿慈悲,“噢,我的朋友,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