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則承：……

衛高達收起慈悲，擺出理性分析的專業姿态，說：“雖然你當初當了‘小醜’，但說不定會促成一段姻緣！說實在的，姚映書與顧惟還挺般配的，你不是正愁着兩家長輩亂點鴛鴦譜？顧惟就要回來了。你再堅持堅持，興許，姚家就挑顧惟做女婿了！你就得救了！”

孟則承攥着拳頭，瞪他一眼，氣沖沖地走了。包房的門晃動一陣才關嚴實。

衛高達皺起眉頭，向一旁的虞元恺、顧啟吐槽：“不是……嘶，這人怎麼回事啊？”

虞元恺笑起來，“人家急着回家。”

顧啟補一句：“喂貓。”

衛高達“嘁”一聲，看在素未謀面的可愛小貓的份上，他就原諒孟則承的不識好歹了！

虞元恺：“也可能是陪貓小姐睡覺。”

衛高達：“睡覺？你不會是說，孟則承陪姚映書睡覺吧？”

他仰頭大笑三聲，打個長長的酒嗝。

虞元恺：“也許是餘芊芊。”

一聽這話，衛高達不淡定了，“他說不是！”

虞元恺：“唔，也許就是呢。”

他漫不經心的一句，攪得衛高達心裡七上八下的。

“不可能……不可能……”他嘀咕着，摸出手機，call給餘芊芊求證，第一通電話沒人接。

虞元恺忍不住笑了。

顧啟明白他是故意的，也跟着笑了。

衛高達挂斷電話，重新撥打，一次接一次，終于，在第五次撥号後，聽到手機裡傳來餘芊芊的回應。

他深吸一口氣，緊張地問：“你！和孟則承……是不是……”

餘芊芊：“嗯？”

衛高達站起身，眼睛一閉，“你倆是不是好上了？”

餘芊芊：“公司随時可以解綁CP，我沒意見。”

衛高達猛然睜開眼睛，眼中大放光彩，“沒有的，對吧？哈哈……沒有！哈哈哈哈……沒有就好，沒有就好……哈哈哈哈哈哈……”

手機裡傳來一聲冷冰冰的“嘟”，通話結束。

衛高達扔下手機，坐回沙發上，很得意地大張着胳膊和腿，勉強壓着上揚的嘴角，裝作挑剔虞元恺的樣子，“話不能亂說的……”

虞元恺“哦”一聲，上揚的尾音帶着不懷好意的笑。

＊

豪車平穩地行駛着，孟則承坐在後座，回想起衛高達說的——顧惟要回來。

姚映書知不知道？

她……會想和顧惟結婚嗎？

若是真到了那天，每晚糾纏着他的那些夢，又算什麼？

心裡發悶，像被什麼堵住了。

孟則承深吸一口氣，放松手臂，手掌搭在座椅上，按下車窗，看着窗外流動的夜景，心想：

他怎麼會幼稚到還去計較四歲時發生的事？衛高達還真是搞笑！

路口紅燈，任原停車等候，透過車内後視鏡發覺他臉色不對，問：“孟哥，你心情不好？”

孟則承一怔，收回看向窗外的視線，與他在後視鏡中對視，“綠了。”

任原驚愕地扭回頭看他：“綠了！？孟哥你被綠了！？誰？誰把你綠了！？”

孟則承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地說：“燈！信号燈綠！了！”

任原扭回頭看一眼，果然已經綠燈。後面排隊的車輛已經不耐煩得按起喇叭。他連忙啟動車輛通過路口。

孟則承将原本隻開一半的車窗，全部按下去，吹着涼嗖嗖的夜風，平息心頭的火氣。

任原：“我說呢——誰能綠你啊，孟哥……”

孟則承抽動着嘴角，一瞬攥緊搭在座椅上的手，用很平淡的語氣威脅：“新車，沒上保險，但凡有一點磕碰，修理費從你工資裡扣。”

一聽這話，任原兩眼一瞪，打起十二分精神專注行車，不敢再瞎侃一句有的沒的。

回到大平層，孟則承看一眼手環——

21:45

隻剩十五分鐘！

他一面往卧室裡走，一面脫掉衛衣、牛仔褲，扯下打底的T恤，走進浴室時，隻剩一條平角褲在身上……

脫光！洗淨！

孟則承擦着頭發匆匆走到床邊時，床頭的時鐘擺件顯示——

21:57

松一口氣，他拿出吹風機，一面潦草地吹着頭發，一面看手機裡的消息。

姚映書：【十分鐘後，睡覺。】(剛剛)

頭發吹得差不多了，孟則承躺上床準備入睡。

22:00

他準時閉上眼睛，腦子裡像有一面鐘，“咔哒、咔哒”地走着，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卻并未陷入睡眠。

他睜開眼，擡起手腕，手環亮屏顯示——22:15

從前倒頭就睡，今晚是怎麼了？漫長的十五分鐘過去，他竟然一點睡意也沒有。

想着，孟則承拿起手機，給姚映書發去消息。

【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