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錫榆聽着他對外公家的一聲聲指責,不由露出幾分譏諷的笑意。
“解諱,你可還記得解家當年為何求娶我娘?大概是忘了吧?我娘自幼聰慧,盛名在外,你這種癞蛤蟆能娶到她是祖上燒高香了,而我是她的兒子,同樣自幼早慧,你以為當年我年紀小就不記得你們一家人的嘴臉,這才舔着臉在這裡污蔑外公一家。”
他一步步走向解諱,逼的解諱連連後退。
“你……你要做什麼!我是你爹!就算你再不想承認,我也是你爹!”
“那又如何?看來你也不需要十日的考慮時間了,我懶得跟你多費唇舌,祝你們一家從此‘和和美美’,父慈子孝。”
解家祖宅的地契早就被他拿在手裡了,他從未想過還給解諱。
他姓解,解家的嫡子,解家的所有産業都是他的。
解錫榆在解諱一聲聲的“你……你……你……”中悠然自得的離開雅間,他現在對易從岚這位七公主更感興趣了。
他好奇她到底想做什麼,她已經嫁給夏侯遵,在外行事宣揚的卻是公主的身份,而非夏侯夫人。
如此一來,名聲便是她一人的。
易從岚不知道背地裡有個人在琢磨她,她已經回到了府上,得知夏侯遵沒在家中,她隻好耐下性子,在書房寫寫畫畫。
她要寫一份計劃書,讓夏侯遵知道此事的可行性,知道她并非胡鬧。
果然還是要有自己的人,如果她現在有自己的人,想做什麼就能做了,不用想着怎麼說服夏侯遵。
在她奮筆疾書中,她剛才救助的那對母女也來到了府門前,隻不過她們來這裡并非找她,而是找她的婆婆。
孟氏得知門外有一對母女找她,門房把信物給她一看,她連忙起身踉踉跄跄的跑出去。
“小妹!你怎麼如此……”
孟氏多年未見妹妹,不曾想她竟變得如此蒼老,竟是連她都不如。
孟嫦絹眼見姐姐對她态度和善,心底松了口氣,她本不想來打擾姐姐。
可是她無處可去,隻能來此尋求一線生機了。
“姐姐,我……夫家蒙難,唯一的女兒也病了多日,不知姐姐可願暫時收留妹妹?”
她問的忐忑,姐姐嫁的是威名赫赫的夏侯家,出嫁從夫,收留娘家名聲不好的妹妹,對她的名聲也有一定的影響。
“病了多日?你何時入京的?沒有回家嗎?還是……算了,你先随我進來,我們姐妹慢慢聊。”
孟氏眼見着她臉色越發蒼白,想起娘家那些亂七八糟的煩心事,她也猜到孟嫦絹應當是回過娘家了,娘家卻沒收留她。
這事說起來孟嫦絹也有錯,當年家裡給她看好了一門親事,可她卻喜歡上了上京趕考的秀才。
後來秀才沒有考中舉人,失意之下要離京。
她收拾了行囊,留了一封信就這麼随秀才離去了,這一去就是十年。
最初孟家派人去尋過她,但她執意留在秀才身邊,甚至因此與孟家斷了聯系。
往日種種在心中略過,孟氏無奈歎氣,隻能說造化弄人。
孟氏連忙請府醫給外甥女看病,還讓府醫順便給孟嫦絹把脈。
得出的結論是,孩子喝了藥身體好多了,繼續嬌養着便可。
孟嫦絹則是身體虧損,同樣需要好好進補。
孟氏聽的淚眼婆娑,她和妹妹相差了十四歲,她出嫁時,妹妹還在牙牙學語。
姐妹之間雖不曾一同長大,但母親去世後,她們便是世界上難得的親人了。
“絹絹,你就安心在我府上住下,她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孟嫦絹心下稍安,看向自己的女兒。
“九歲了,安問巧,我身體早年受了寒,就生了這一個女兒,這才在夫君死後,被趕出了夫家。”
孟氏心下一驚,連忙問起她這些年的情況,得知她夫君對她不錯,沒有因為隻生了一個女兒對她不滿。
她的公婆雖然背地裡不滿,但看在兒子的份上也算安生。
隻不過夫君家貧,這些年她為了賺錢吃了不少苦,早就不是當年被孟家嬌養的小小姐了。
“絹絹,你受苦了……”
姐妹倆又抱在一起哭了半天,孟氏跟她說起這些年京中的變化以及娘家的一些事情。
夏侯遵在一個時辰後回到家中,得知府上來了一個老婦人,他正想前去母親院中瞧瞧,卻被易從岚拽住了。
“相公,你來,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