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點了點頭,沒說什麼,繼續寫手上的企劃案。
要不是以前對書法有很大的興趣,有空就會練練手,像這種大篇章的毛筆字,還不知道得多費勁。
不到兩分鐘,走廊外就傳來腳步聲,交談聲也随之而來:“蘇姑娘,蘇少爺就在屋内歇息。”
人還沒進門,陸知笙的聲音就傳來過來:“蘇公子,蘇姑娘來了。”
傅筠手下一頓,趕緊把寫了一部分的紙張收了起來。
簡體字忽悠一下陸知笙還行,但是想騙過蘇宅出來的人顯然不太可能,蘇芒和蘇紫對自家少爺先不說知根知底,在學識方面肯定是有所了解,所謂的異邦文,根本站不住腳,還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猜疑為妙。
傅筠端起桌上的茶杯,一副正在喝茶的模樣。
陸知笙與蘇芒兩人一前一後踏進屋内,看到桌上收拾整齊的筆墨紙硯,陸知笙略顯訝異:“蘇公子這便寫好了?”
傅筠:“……”老弟,你真不用這麼耿直。
陸知笙也沒在意有沒有得到回應,伸手示意蘇芒落座:“蘇姑娘,請入座。”
蘇芒輕輕搖頭,謝絕了陸知笙的好意,走到傅筠身旁站定,目光看向桌面上的筆墨,有些驚奇的問:“小郎君向來不喜舞文弄墨,今日怎麼想起要練字?”
傅筠故作不以為然地回答:“閑着也是閑着,就随便練練,見不了人。”
陸知笙搖了搖頭,顯然并不贊同,他覺得蘇公子太自謙了,明明字寫得極為好看,寫法雖說簡單,筆鋒卻行雲流水,格外流暢,且蒼勁有力。
“蘇公子,你太謙虛了,我認為……”
傅筠心下微跳,就怕陸知笙不知者不畏,沒等他說完,就趕緊出聲打斷:“先不說這個了。”
陸知笙的本意他自然知道,但這種時候還是少生事端得好,萬一蘇芒讓他把字拿出來看看那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他不給蘇芒反應的時間,幹脆直接岔開話題:“消息打聽得怎麼樣了?”
蘇芒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顧不上剛才的疑慮,神情頃刻間嚴肅下來:“小郎君,情況很不妙,我聽蘇紫說家主已經将縱火者找出來,但是卻沒人知道她是何人。”
傅筠放下手裡的茶杯,不疾不徐地開口:“估計是縱火犯身份比較特殊吧!要是被曝出來,大概會連累整個蘇家。”
蘇芒神情一頓,眼裡劃過一抹驚異的神色:“小郎君,我還什麼都沒說,你怎會知曉其中内幕?”
傅筠微微一笑,胸有成竹的說:“這種情況要分析出問題的關鍵并不難,如果我的推測沒錯的話,這事雖不是蘇家家主所為,但恐怕也與她息息相關。”
蘇芒震驚了,不可思議道:“小郎君,你真是神了,事情确實與你說的極為接近,蘇紫告知于我,那縱火人被蘇希與蘇曼捆綁起來後直接押送至家主房内,可不知為何,半個時辰不到便完好無損的放了出來,似乎隻是進去審問一番,并未受到任何懲罰。若不是蘇紫與蘇希還算有點交情,打聽到了些許内幕,估計這場火永遠都不會有人知曉是何人所為。”
傅筠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來回撥弄着杯蓋,思索片刻,像是想起什麼,看向蘇芒:“你之前說家主送蘇家大小姐去鄉下養傷了,那蘇家二少爺呢?”
蘇芒被傅筠這麼一問,臉色霎時就變了,難以置信道:“小郎君,你是懷疑?”
傅筠沒确認也沒否認,隻是毫不在意地站起身,背對着蘇芒,看向門外的走廊和院子:“縱火犯是不是這兩人中的其中一人,我并不怎麼在意,我隻是想告訴你,以後時刻關注蘇家的動向,對她們多一點防備,免得落入她們手中後,一輩子都要活在蘇家家主的陰影之下。”
蘇芒對于傅筠的叮囑,自然不敢怠慢:“小郎君,請放心,我會時刻注意蘇宅那邊的動向,絕對不會讓她們再有傷害你的機會。”
傅筠搖了搖頭,轉過身來,目光銳利地看着蘇芒:“我沒有讓你保護我的意思,我隻是想跟你說清楚,從今以後你不再是蘇家的下人,也不是我的奴隸,而是自由身,你想去哪裡,或者想做什麼都可以,我不會阻止你,更不會責怪你。”
蘇芒神情一頓,緊接着臉上閃過一抹錯愕,随之目光暗淡下來:“小郎君,你是不想要我了?”
傅筠微微一愣,不太理解蘇芒為什麼是這種反應,難道恢複自由身不是她想要的嗎?
蘇芒神色難掩哀傷:“小郎君,是否因為之前我求你去救蘇紫,而給你帶來了麻煩,所以你要趕我走?”
“你在想什麼?”傅筠哭笑不得,完全沒料到蘇芒會是這個反應,到了這一步,他隻好解釋:“我不是要趕你走,我隻是覺得你應該會有自己想做的事,不能因為我而限制了你的腳步。再者,我目前身無分文,付不起任何酬勞,你要是跟着我,就代表你将沒有任何收入。”
蘇芒聞言卻是松了一口氣,連忙表态:“小郎君,在你負傷去救蘇紫的時候,我就已經做了決定,你在哪我便在哪,你對我姐妹有恩,我們無以為報,我能做的就是護你周全。”
傅筠正打算婉拒,蘇芒趕緊補充:“當然你不用有壓力,我不需要任何酬勞,隻要小郎君你平平安安的就行。”
擔心這樣說,還不夠誠意,她再次鄭重言明:“小郎君,你别再試着用言語說服我了,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孤身一人,去面對那些費盡心思想要迫害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