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藍秀眉緊鎖,面露質疑:“此人蒙了面紗,壓根看不清容貌,你有何證據證明她便是慕炘?退一步來講,就算她是慕炘,那她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籌謀,跑來跟蹤你做什麼?”
傅筠邊走邊說:“你該不是忘了,剿匪之事我也是重要參與者之一,她跟蹤我還能是什麼?當然是伺機報複呗!”
夜藍翻了個白眼:“你手無縛雞之力,她要殺你簡直易如反掌,何必做這種費時又費力的跟蹤之事?”
傅筠:“……”你才手無縛雞之力,看不起誰呢?
他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被人看扁的感覺着實有點不爽:“她現在不殺我,不過是時機沒到,又或者有其他顧忌罷了。”
其實他早就有了一個猜測,但目前還不能直接下定論,要等到查驗之後才能确定。
夜藍冷着臉,張了張嘴,明顯還想說什麼。
“好了。”傅筠直接掐斷了夜藍的話頭:“現在讨論這個沒用,你不是還要查細作?應該很忙才是,就不用跟我呆在一起了,辦正事去吧!”
夜藍輕嗤一聲,目光在傅筠身上打量了一番,眼底有着嘲諷之意:“若不是某人沒有自保的能力,我也無需費神護其左右。”
傅筠:“……”呵~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過是為了監視自己罷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忍下了想怼夜藍一頓的沖動。
算了,算了,和一個女人置什麼氣。
傅筠不再搭理夜藍,徑自走向了大路,往城門口的方向走去。
陸知笙家住在城郊,進城要花的時間可不短。
見傅筠顯然不想再多說,夜藍也就不再礙人眼,在身後不遠不近地跟着他。
等進了城,打量傅筠的目光瞬間多了起來,這些眼神裡無不帶着驚豔與好奇之色。
傅筠經過前幾天的遭遇,早已習慣行人的注目,他目不斜視,直往之前擺飲品攤的老地方前行。
夜藍望着前方那個面對衆人火辣辣地目光,卻事不關己,臨危不亂的瘦削背影,一時間有些恍惚,這個蘇家小公子好像與傳聞中不太一樣。
面對衆人目光的洗禮,為了展示他獨一無二的魅力,他不是應該搔首弄姿,吸引衆人對他投去迷戀不已的目光,然後瘋魔了一般追捧他嗎?
畢竟這種事在靈州城已經發生過兩次,兩次都是蘇家小公子出街遊玩,他一個回眸都引得無數人為之瘋狂,整條街都被圍的水洩不通,那場面堪比神靈降世,浮誇至極。
衆人口中的靈州城排名第一美男,神清骨秀,容貌絕絕,一張俊美如神祗的臉令人神往,性格又溫文爾雅,有謙謙君子之風,是衆女子心裡的夢中情男,娶回家當夫朗再合适不過。
衆人眼中完美無瑕的蘇小公子,在她夜藍眼中,不過是空有其表的花瓶罷了。
一個靠容貌來魅惑女子,獲得财富與地位的男狐狸精,能有什麼真本事?
至少進城之前她都是這麼認為的,可方才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不确定了,是否以前對此人持有過重的偏見?
就在她神思恍惚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忽然從旁邊一條岔道的小巷子裡傳來,緊接着一個紅色的身影騎着一匹快馬,閃電般沖出了小巷子,沖向了主街道,她的方向不偏不倚,正好朝着走在前方的蘇小公子兇猛撞去……
“啊~”面對突如其來的巨變,衆人張大嘴巴驚呼出聲,紛紛瞪大眼睛愣在了當場。
夜藍見此情形心中一陣狂跳,當即大喊了一聲:“小心!”
下一刻她飛身而起,直往傅筠所在的位置趕去。
傅筠在夜藍出聲前已經察覺到了危險,他眸光看向小巷子,發現有人想騎馬撞自己,登時頭皮發麻,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半蹲下身軀,随之就地一滾,驚險萬分的避開了馬蹄踹踏。
見傅筠竟然躲過了,紅衣女子眸中頓時怒火四起,再次勒緊手中缰繩,迫使馬兒調轉方向,再次朝着傅筠迎面撞來。
傅筠正要繼續蹲下躲閃,卻沒想到那紅衣女子突然甩出一條長鞭,緊緊捆住了他的雙臂和腰身。
傅筠神色一凜,用力掙紮了一下,鞭子紋絲不動,他還沒來得及做出有效的應對方法,就被鞭子拽得騰空而起,随之胸腔猛地砸在了馬背上。
錐心刺骨的痛霎時溢滿他的胸腔,腔内一陣翻江倒海,血腥之氣猛然湧上咽喉,随即控住不住地噴出一口鮮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