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也沒奢望夜藍會聽進去他的分析,反正她本身就不信任自己。
他神色平淡地對上夜藍探究的目光:“有,但是她隻守在屋外,因此我不知道她長什麼樣。”
說着,指了指陸知笙:“他應該見過。”
夜藍目光掠過陸知笙,沒說什麼,徑自越過傅筠,朝着他倆身後通往巷子的小路而去。
傅筠劍眉微擰,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夜藍見他和陸知笙沒動,回頭瞥了一眼,冷聲道:“愣着做什麼?帶路。”
傅筠和陸知笙面面相觑,眼裡都有抵觸之色。
好不容易才掙脫出來,現在又返回去?這不白折騰了嗎?
見傅筠和陸知笙明顯不願折回,夜藍沒好氣道:“若想知道綁匪究竟受何人指使,把人抓來審問一番不就行了。”
傅筠頗為無奈,隻得看向陸知笙朝着夜藍的方向擡了擡下巴:“走吧!”
陸知笙點了點頭,和傅筠一起跟上夜藍。
抵達那棟破敗的房子後,夜藍讓傅筠和陸知笙在後門等候,她則沿着外圍繞去前門探探情況。
傅筠對此自然沒意見。
陸知笙眼底卻劃過一抹驚慌,張了張嘴,似乎想對夜藍遠去的背影說什麼。
傅筠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他不用害怕。
陸知笙這才鎮定下來,耐心在此地等候。
傅筠心中毫無波瀾,站在原地靠牆休息。
說實話,他有種強烈的直覺,夜藍可能會空手而歸。
因此,他才願意留在原地等候,并不擔心會被綁匪再次發現。
大概過去了半刻鐘,夜藍的身影出現在之前傅筠和陸知笙逃出來的破洞位置。
她秀眉微蹙,面色沉冷,目光淩厲地四下掃蕩,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她此時心情不佳。
陸知笙也瞧出了夜藍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驚疑不定地看向一旁的傅筠。
傅筠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安心等候即可。
陸知笙移開了視線,腳下悄悄朝着傅筠靠近了兩步,直到與他肩膀挨着肩膀了,他才安下心來。
傅筠面無波瀾地瞥了一眼陸知笙,什麼都沒說,朝着已經向他們走來的夜藍開了口:“人跑了?”
夜藍秀眉微挑,眸光深沉晦暗,嗓音微冷:“你知道我會撲空?”
傅筠雙臂交握,倚靠着牆體,勾了勾唇角,反問道:“目标人物都跑了,她們會留在這裡等你來抓嗎?”
夜藍眸光森冷地盯着傅筠看了片刻,那冷冽銳利的眼神透着一股濃濃地壓迫感。
陸知笙察覺到了夜藍眼底的冷意,莫名打了個寒顫,下意識捏緊了衣角,頗為害怕她會忍不住對蘇公子動手。
畢竟蘇公子方才那句話,可以說稱得上不敬,這是在對禁衛軍的挑釁。
陸知笙悄悄靠近傅筠的左手臂,小心翼翼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提醒他小心些說話,莫要惹惱禁衛軍。
傅筠不為所動,面無表情地迎上夜藍的視線,目光坦然無波,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一絲怯意。
見傅筠神色鎮定,顯然毫不懼自己的威壓,夜藍眯了眯眼,眸底隐隐劃過一絲訝異。
片刻後,她收回揣摩傅筠的視線,掃了一眼縮在他身旁的陸知笙,沉聲問:“你二人手無縛雞之力,她們為何不追出來,再将你們抓回去?”
傅筠聳了聳肩,知道差不多該走了,便放下雙臂,漫不經心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灰。
“自然是因為不清楚我們的出逃時間,擔心追出來後碰上趕來營救的你,那她們的身份必然暴露無疑,又怎會去冒這個險?”
抓不到人,就沒有證據,那麼也就定不了罪。
這便是她們發現人跑了,直接消失匿迹的原因。
當然,他沒有說出自己心裡的猜測,以王家家主綁架陸知笙時那種狡猾程度,她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在大街上綁架自己,更不可能在錢将軍盯她這麼緊的情況下,跑去綁架人,給她自己找麻煩。
她隻會利用那些年輕男子的至親好友,來要挾或者脅迫他們就範,若敢不從就折磨他們的至親,讓他們壓根就不敢反抗。
畢竟在古代,平民想鬥過地方富紳那是天方夜譚,很可能府衙的人都被銀子收買了。
這大概也是她猖狂至今,卻沒人敢報官的原因。
不過靈州城畢竟是國都,屬于女帝腳下的皇城,哪怕她已經收買了官府,卻也不敢在明面上犯奸作科。
因此很有可能,綁架他和綁架陸知笙的不是同一撥人,第二波人是故意把他綁來這裡,引夜藍等人過來追查,好坐實王家家主因為觊觎蘇家公子容貌,再次故技重施,實施了強搶民男的惡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