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種事她幹了很多回,再來一回也不奇怪。
這王家家主嚣張狂妄許久,想把她拽下高台的仇家肯定不少,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在她背後插刀。
不過,傅筠倒是對她們這些是非恩怨不感興趣,要是能因為這次事件重傷一下王家家主也不錯,這樣起碼能讓她消停一些時日,那麼被她拉進火坑的年輕小夥子也就少一些。
夜藍扯了扯嘴角,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徑自越過傅筠超巷子出口走去。
傅筠聳了聳肩,掃了一眼還處于驚懼中的陸知笙,有些無語:“你怕什麼?她又不會吃了你。”
陸知笙偷偷瞧了一眼夜藍逐漸遠去的背影,确定她的距離無法聽清他倆聲音的時候,他才神色緊張的壓低嗓音提醒:“你沒聽說嗎?夜統領是陛下親兵,更是陛下最為信任的人,她要想殺一個人,無需任何理由,簡直就像踩死一隻螞蟻那般簡單,蘇公子,你方才的行為真是太危險了,往後還是多加小心,可别真惹惱了她,白白丢了性命。”
傅筠心中了然,原來陸知笙擔心的是這個,他畢竟不知道自己與女帝私下已經達成協議,自然也不知道夜藍因為女帝下達的命令目前動不了自己,但是這事現在也沒法告訴陸知笙,隻能順着他的話答應下來:“我知道了,我以後會注意。”
陸知笙緊擰的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長長地舒出一口氣,放下心來。
傅筠看陸知笙是真的擔心自己安危,心裡不免有些動容,想了想,又開口多說了一句:“根據這段時間的接觸,夜統領其實沒你想象的那麼可怕,她看着是狠厲了一點,但也不是那種不問青紅皂白就喊打喊殺的人,你行得正,坐得直,也不用太過害怕。”
陸知笙不太敢信:“真的?”
傅筠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是不是真的,你以後多接觸接觸就知道了。”
陸知笙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忽地抖了抖肩膀,又甩了甩腦袋,倉惶地說:“别了,我還是離她遠點比較好。”
傅筠猜到陸知笙肯定是想到了夜藍那銳利如刀的眼神,以及她那看人時冷如冰霜的神情,像陸知笙這種文弱書生,指定是一吓一個準。
他輕笑着搖了搖頭,不再繼續逗留,而是大步流星朝着夜藍前進的方向而去。
“蘇公子,等等我。”
陸知笙驚呼了一聲,緊接着小跑着追了上來。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走到了路口,看到夜藍牽着馬站在路旁等候。
見傅筠和陸知笙出了巷子,夜藍淡聲開口:“此地離城内較遠,現今隻有一匹馬,你二人在此稍候片刻,我已經飛鴿傳書讓人準備了馬車,很快就到。”
傅筠點了點頭,禮貌性地道謝:“多謝。”
夜藍神色冷淡地瞥了傅筠一眼,而後快速移開了視線,不再說話。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除了風聲和鳥叫聲,就沒有發出其他聲音,時間是在百無聊賴的等候中流逝。
傅筠保持沉默,是因為夜藍就在旁邊站着,他和陸知笙不方便交談。
陸知笙則是不敢吭聲,怕說錯一個字,夜統領一怒之下,就不放他們離開了。
夜藍與傅筠和陸知笙的顧忌不同,她隻是單純的習慣了這種氛圍,作為陛下近衛,時刻守在陛下身邊,陛下處理政務的時候,一整天不說話都是常态。
因此,并沒有覺得安靜有什麼不對。
時間緩慢流逝,傅筠身上本就帶着傷,這會兒腳都站酸了,馬車還沒來。
半個時辰過去,他幾乎都快站不住腳了,道路盡頭終于出現了一輛馬車,
傅筠暗暗松了一口氣,接他們回城的人總算到了。
馬車穩穩當當停下來後,馬車簾頃刻間被掀開了來。
傅筠看到從馬車内鑽出來的熟悉面孔時,神色微微一愣,心裡有些驚訝,怎麼是她?
來人不是别人,是最近正忙着巡城,查出可疑人物的錢将軍。
不止傅筠驚訝,夜藍明顯也吃了一驚。
“老錢,你怎麼來了?”
錢将軍速度飛快地掃了一眼夜藍,而後擺了擺手,表示待會再說。
夜藍:“……”
見老錢的注意力早已放到身旁蘇家小公子身上,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隻想到一個詞,色令智昏。
錢将軍下了馬車,目光定定地鎖在傅筠臉上,見他面色蒼白,精神不佳,眸中頓時溢滿擔憂之色:“你受傷了?傷在何處?”
傅筠并不打算告訴錢将軍,前不久在馬背上被震吐血的事情。
他搖了搖頭,“我沒事,你不是很忙嗎?怎麼會跑來這麼遠的地方?”
錢将軍勾唇微微一笑,目光專注地看着傅筠,嗓音柔和地回答:“不放心你,便過來看看。”
頓了頓,她又眉眼含笑地揶揄:“怎麼?你不想我過來?”
傅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