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無法摸透又處處透着神秘和矛盾的感覺,給人帶來奇異而又緻命的吸引力。
此時此刻,她比任何時候都好奇,這蘇傅筠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傅筠并不知道女帝沉默期間在想些什麼,他隻是見她似乎沒了交談的欲望,也不再享用桌面上的美食,就知道她應該不會再動筷了。
也就是說,這次的會面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于是,他主動開口:“時間不早了,項目的進度彙報也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女帝聞言發散的思緒頃刻間盡數收回,她清晰地感覺到蘇傅筠對自己态度客套疏離了許多。
興許是方才之言震懾住了他,讓他習慣外洩的情緒有所收斂。
雖然如今這樣的相處模式本不是她的初衷,但是有些話若是不提前說清楚,将來勢必後患無窮。
她不願看到蘇傅筠因為權勢糾葛,最終與自己形同陌路,成為置對方于死地的敵人。
也不知是為何,對于蘇傅筠她始終有種想要與之深交,護他周全的沖動。
也許是因為當初兩人同入匪穴之時,蘇傅筠在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之下,也能做到坦誠相待,真心相交,時刻都在盡他所能護着自己,不讓陌生人觸碰到自己,大幅度減少了當時的不适感。
那時候她就覺得此人性子實在有趣,和他呆在一起的時候感覺很舒坦,是那種前所未有的放松。
無需在他面前維持君主風範與威嚴,也不必時刻背負着國之重任,更不需要警惕身旁之人會不會暗殺自己。
可以允許她暫時卸下一國之君的枷鎖,做一個随心所欲的普通人。
她很清楚除了蘇傅筠,不會再有人能給她帶來如此舒适的松弛感。
斟酌片刻,她目光深沉地看向傅筠:“你不必畏懼于朕,隻要你言行一緻,不會給朝堂帶來隐患,朕便不會懲戒你。”
傅筠點了點頭,沒有什麼情緒波動:“我知道了,七天後我會再來找你彙報。
他心裡也明白,這是女帝在為剛才那句重話做出解釋。
雖然說的不夠委婉,可她作為一國之君,估計已經是做了最大的退讓,自然不可能真的向他低頭表達歉意。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上綱上線,順着台階下就好了。
本身這事就是自己說着說着就說嗨了,忘記了謹言慎行,之所以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是他被兩人相處時的輕松惬意氛圍所迷惑,忘了面前的人是芷蘭,卻也是一國之君,而不是與他無話不談的好友。
女帝看出蘇傅筠态度并沒有軟化多少,卻也不知再說什麼合适,隻得站起身來:“那便走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雅間,下樓的時候店小二一眼就看到了,連忙矮下身來小臂微擡,指引道:“請二位貴客前往這邊櫃台結賬。”
女帝走了過去,背對着傅筠與掌櫃交談。
就在此時,傅筠眼角的餘光突然掃到右側有道銀光一閃,緊接着就看到有人朝着芷蘭身後偷襲而去。
傅筠吓了一跳,下意識喊道:“芷蘭,小心!”
他出聲的同時,身體反應速度比聲音還要快,一個健步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