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蘭眸中情緒漸濃,似笑非笑道:“你提了這麼多要求,可不是我們方才說好的數量。”
傅筠深深地看了一眼芷蘭:“不,你一定知道我真正想要表達的重點是什麼。”
芷蘭:“行,前面三個請求我準了,你盡管放手去做,我不會限制你的行動。”
傅筠滿意地點頭。
前面的請求其實不單單隻是試探,也是為接下來的尋礦挖礦争取更多的發揮空間,以及針對它們加強隐密性保護。
“至于論功行賞你就無需多慮了,你既不是朝堂中人,也不曾入主後宮,哪來的機會賞你榮華富貴,更賞不了你美人。這樣你可還有話要說?”
傅筠扯了扯唇角,知道芷蘭是故意打趣自己,也沒往心裡去,耐着性子提醒:“前面兩句隻是鋪墊,最後才是重點。”
“哦?”芷蘭不疾不徐站起身,走到靠窗的位置,朝外望去,淡聲道:“你如今已經為我所用,我又豈會将你賜予她人。”
待她目光觸到遠處有一隊人馬,正在逐步靠近酒樓,她便返回傅筠所在的位置。
傅筠微微一愣,擡眸看到芷蘭的神色,就知道是官府的人要到了。
他不再刻意鋪墊,而是直接挑明:“如果是錢将軍請求你為我二人賜婚,你是允還是不允?”
雖然這些擔憂還隻是猜測,但是傅筠習慣了長期打算,自然是要防患于未然。
況且以錢将軍寵夫如命,毫無底線的縱容程度,恐怕她體内早已具備黑化基因。
一旦受到刺激和傷害,她很可能就會魔怔,把人抓來扔進封閉式的地下室,順帶捆綁paly來一波,到那時可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其中的絕望自是不用說。
因此必須提前安排好後路,将一切可疑風險規避掉。
原書中錢将軍明明知道蘇傅筠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卻還是舍不得放手,冒着被滿門抄斬的風險,請了民間大夫陸母來偷偷給他治療,減輕用刑後所帶來的痛苦折磨,最終事情敗露也無怨無悔,心甘情願被流放至三千裡外的荒無人煙之地,一輩子不得再入靈州城,最終孤獨慘死在異國他鄉。
其實以朋友身份相處的話,錢将軍是個非常值得深交的人,她性格豪爽,為人正直,又敢于擔當,還是個巾帼女英雄,傅筠打心眼裡敬重她。
假如不是相遇在女尊國,而是現代,他不會有這麼多顧慮,而是去深入的了解她。
可他不屬這個國家,是帶着任務而來,指不定哪天完成任務就離開了,又怎麼能耽誤人家。
結合這幾次的交集,種種迹象都在表明,錢将軍真的很鐘意蘇傅筠這個人,并且在自己婉拒過幾次之後都沒有絲毫氣餒之意,反而越挫越勇,勢在必得。
說到底,傅筠很有自知之明,深知蘇傅筠除了臉長得好看一點,身上根本沒什麼閃光點。
而他現在也隻是一個掙紮在市井裡努力謀生的平凡之輩,根本談不上什麼人格魅力。
以這個國家的擇偶标準,他既做不到善解人意,也做不到宅在家裡府生兒育女,又怎麼配得上為國貢獻的女将軍,她值得更好的人,一個全身心愛她,一心隻想和她相依相伴,相濡以沫,共度一生的良人。
因此,作為一國功臣,錢将軍需要的是明事理,知善惡,溫和善良,願意與她同進退,共患難,能在錢将軍為國征戰期間,把将軍府打理得井井有條,讓她沒有無後顧之憂的知心伴侶。
隻是她在感情裡太過偏執,偏執到失去理性,失去自我。
若是心儀之人是良善之輩倒還好,可要是遇到善于僞裝陰險狡詐之人,她一世英名就被毀了。
原書裡她不就是栽在了兩面三刀,喪心病狂的蘇傅筠手裡,因此不難猜出錢将軍屬于頂級顔控,而蘇傅筠這張臉恰好長在了她心巴上了,對他有着緻命的吸引力 。
不然真的很難解釋,蘇傅筠那樣無惡不作,虛情假意的人,怎麼會得到錢将軍的青睐,并且一往情深,始終如一。
她對蘇傅筠動情至深,念念不忘,如癡如狂,恐怕不會輕易放手。
感情偏執的人,通常都是不惜付出一切代價,将心愛之人困在身邊,哪怕這樣隻會相互折磨到遍體鱗傷,也要死咬着牙關誓不放手。
以後要真是把話說開,明确表态不會和她聯姻,她會不會因愛生恨還是未知數,畢竟為情所困,為愛瘋魔的人沒有理性可言,一旦愛而不得,黑化的概率絕對不低于百分之八十五。
她會甯願相互糾纏一生,也不願一别兩寬,各自安好。
加之她本就是戰功顯赫的大将軍,萬一她向女帝索要的賞賜是賜婚,那他豈不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他必須先下手為強,把隐患提前拔除,才不至于麻煩來臨之際束手無策。
想到這裡,見芷蘭隻是神色不明地看着自己沉思,并未給出明确答複,顯然也在斟酌究竟是滿足國之棟梁的心願,還是答應平民的請求。
傅筠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一國大将和他在芷蘭心中誰更占優勢。
他隻能退而求其次地快速補充:“這麼說吧!前面所提到的要求,我全部可以放棄,唯獨婚姻大事,我想由我自己決定。你看,這個請求你能答應嗎?”
他原本的需求就是,剪斷錢将軍和自己最後那條有可能的姻緣線,杜絕以後陷入被賜婚的困境。
芷蘭沉默許久,才道:“這麼說來,不希望我插手你的姻緣,這才是你的最終目的?”
傅筠點了點頭,複又搖了搖頭:“準确的說,我不希望任何人插手我的姻緣,并不是針對你一人。”
“他們到了。”
随着芷蘭話音落下,酒樓門口踏入一個熟悉的身影。
芷蘭站起身之前,低聲說了一句:“你的請求我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