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名石工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瞬間反應了過來,這名做女子裝扮的人,并非是其中一名護衛,而是靈州城排名第一的美男子,蘇家小少爺。
一名女子輕笑了一聲,出言調侃:“原來是蘇公子,何故做這副裝扮啊?”
傅筠硬着頭皮笑了笑,主打一個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出門在外,隻是為了不顯得那麼突兀,方便與大家融為一個團體。”
“真的是這樣嗎?還是說,蘇公子與我們幾個女子一起出行感到害羞,因此才作女子裝扮呢?”
傅筠抽了抽嘴角:“……”害羞個錘子,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拜托不要腦補,謝謝!
另一名女子笑着錘了一下說話女子的後肩:“你這張嘴啊,咋就這麼不饒人呢!人家蘇公子畢竟是待嫁閨中的小郎君,當然不好意思與我們這些還未有夫郎的女子共處啦!你還這般毫無顧忌的說出來,豈不是讓他更羞澀?”
傅筠:“……”越說越離譜,他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羞澀的?
傅筠正想出言辯駁,芷蘭卻忽然出聲:“諸位,今晚沒有客棧可入住,膳食隻能我們自行想辦法,你們若是覺得幹糧難以下咽,離此地不遠有一條河,你們可以去抓點魚過來,改善一下夥食。”
石工們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将傅筠放到了腦後。
“我去抓魚。”
“我也去。”
“我去撿柴火。”
“我陪你去。”
“等等我,我也去。”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石工們已經跑了個精光。
傅筠暗暗松了口氣。
“這些石匠們……”
芷蘭忽然低聲開口,她眸光沉靜地注視着傅筠,等到傅筠迎上她的目光,她才柔聲道:“其實并沒有惡意,隻是想與你說說笑,你莫要往心裡去。”
傅筠心中陡然生出一絲異樣,他原本以為芷蘭是覺得大夥過于聒噪,才把她們打發了去。
沒想到是為了幫自己解圍,順便也替石工們說兩句好話。
她作為一國之主,對待民衆從來都沒有擺出強者會有的傲然在上的姿态,這點在古代真的很難得,他一個現代人都不一定能做到位。
“我明白的,她們出門在外也不容易,我不會介意。”
芷蘭輕輕點了點頭,眸中蕩漾着細碎的光,忽然她歎了口氣,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喟歎道:“你明明如此善解人意,為何卻不得家人眷顧,那蘇檀實在是愚昧至極,竟錯把珍珠當魚目。”
傅筠擺了擺手,無所謂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志也,我與她本身就不同路,不必強求。”
芷蘭目露欣賞之意:“你能如此豁達甚好,省得日後被她所牽連。”
傅筠扯了扯嘴角,眸中劃過一絲冷意:“人在做,天在看,她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兩人一邊仰望着星空,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氛圍說不出來的和諧。
有時候芷蘭都在想,如果能一直把蘇傅筠留在身邊也不錯。
等到石工們回來,大夥熱火朝天地生火,烤了幾條原汁原味的魚。
在場每個人都吃了個心滿意足,夜晚輪流守夜,一晚很快就過去了。
第二天剛破曉,挖掘小隊便再次出發了。
經過一晚上的休整,大家也算是精神頭十足,隻趕了半個時辰的路,就順利抵達第三座山的山腳下。
芷蘭與傅筠走到一旁,芷蘭壓低嗓音問:“秉承着對你的信任,我也一直沒問過你,你讓石匠們來到此地,究竟是想做什麼。”
“莫非真如夜藍與錢清淩所猜測的那般,此地是風水寶地,埋着一處寶藏?”
傅筠湊近芷蘭,在她耳旁低語:“比寶藏更強大,是一條金礦脈。”
芷蘭瞳孔一縮,頭一次露出些許激動的情緒:“此話當真?可有經過佐證?”
傅筠搖了搖頭,如實說道:“如果經人佐證過,那指定輪不上我們,早被人偷偷挖光了。”
芷蘭神色微變,眸中劃過一抹凜意。
傅筠微微一笑,出言安撫:“你先别急着上火,如果這次行動我們沒有找到我所說的東西,那我便任憑你處置,怎麼樣?”
“成交。”
芷蘭甚至未曾深想,直接同意了。
蘇傅筠給出的承諾,莫名讓她有點心動。
不管成與不成,她都不虧就是了。
若真白跑了這一趟,那便罰蘇傅筠進宮為自己解悶好了。
傅筠不知道芷蘭心中想法,隻想趕緊動工。
“好了,話不多說,我們讓大家從東邊的山腳開始挖吧!或許很快就會有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