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之國的黑夜沒有星辰，隻有聳立如森的高樓大廈閃耀霓虹燈光。

便利店裡走出仿生人，熟練利落擡手在太陽穴敲擊兩下，無人機‘嗡嗡’飛來，待仿生人将貨物裝上後，無人機重新起飛，越過缤紛的全息投影屏，投向列車窗台。盤踞半空的懸浮列車如風駛過。

從兩棟高樓的縫隙裡，終栩看見遠方的灰色大樹。

“前輩，我們上車吧？”冉冉小心翼翼道。

終栩收回目光，随冉冉踏上懸浮列車。

滴——

冉冉刷了車卡，順便幫終栩也刷了一下。

看來，神的衣食住行和人也沒什麼差别。

也是，畢竟這些神都是人類扮演。

隻是因為擁有神力-塔羅牌，所以一切事物都向着更先進發展。

行駛空中的懸浮列車依托的是‘戰車’卡牌的能量源；‘魔術師’與‘太陽’創造機械人并賦予生命力——于是有了代替打工人的仿生人。

“冉冉，城區有首領嗎？”終栩低聲詢問。

這麼多的玩家，短時間内能夠建造出真正城市并建立勉強有序的社會，必定是有‘指揮者’的存在。

冉冉已經知道終栩是第一次進城，所以并沒有對終栩的疑問感到奇怪。

“現在大多數人都比較聽從‘衆神殿’的指令。”頓了頓，她黯然道，“城中有很多像我一樣力量渺小的神，所以我們隻能在衆神殿庇護下生存。”

“如您一般力量強大的神畢竟是少數。”

“……”拿着空白卡牌的終栩心虛了，她轉移話題，“既然有衆神殿，那個番茄頭又怎麼敢對你下手？”

“這個世界，它還沒有那麼有秩序……我想，想越過衆神殿的人應該不在少數。”冉冉說道，“事實上，在初期時崛起了很多陣營，隻是最終隻有像衆神殿這樣強大、對衆神有幫助的陣營才存活下來，并站在這樣的高度。”

冉冉擡起健康的那隻手，比了個高度。

“但也實在太可怕了。”冉冉心有餘悸道，“真不知道那個番茄頭是怎麼想的，居然想掠奪卡牌！真是可怕至極！”

“……”正謀劃着也掠奪一次的終栩又心虛了。

走下懸浮列車，終栩忽然頓住腳步。

“有人去過那裡嗎？”

冉冉順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廣場身後似是很遠地方的灰色大樹。

“沒有吧。”冉冉不确定地道，“大家都懷疑它其實是幻象之類的。”

終栩點點頭，沒再說話。

倚靠路燈的一個光頭男盯着遠去的兩個身影，皺眉。

“奇了怪了……”

“遠哥，咋了？”

“你看剛才走過去那妞，像不像少非那小子的獵物？”

“是有點像。少非不是說玩一會兒就奪走她的卡牌嗎？怎麼這麼晚了人還好端端在街上溜達？”

“蠢死了！”光頭男扭頭朝人的腦袋拍去，“還不快聯系少非。”

“遠哥……聯系不上少非！”

“還以為是小白兔，居然碰上硬茬了？”

“那确實是小白兔沒錯，我看是她旁邊另一個女的不簡單。”

“走，跟上去！”

*

“歡迎光臨！”

走進酒館，站在吧台後的服務員微笑歡迎。

冉冉帶着終栩選了個位置坐下，開心道：“這裡就是我經常來的酒館，正餐好吃，酒也便宜。”

終栩餓壞了，毫不客氣點了一桌吃的。

結果還沒來得及吃飯，酒館外就氣勢洶洶走進來一群人。

他們在座位上掃視一圈，最終停留在終栩這桌，大步走來。

冉冉頓時緊張看向終栩：“前輩，他們好像目标是我們……”

終栩直覺不妙。

她隻能匆匆叮囑冉冉：“冉冉，你的牌意是‘希望’，隻要你希望的事情就能夠實現……”

一夥人已經來到終栩桌前。

終栩淡定拉開旁邊的椅子：“蛋哥，坐。”

“蛋哥？”幾個人愣了愣。

光頭粗聲粗氣道：“少給我套近乎！尤少非人呢？是不是死在你們手上了？”

“尤少非是誰啊？”

終栩疑惑，冉冉也緊張搖頭。

旁邊的小弟伸出手，腕上的手表立刻投出一張照片。照片上赫然是那位紅發寸頭。

“哦……原來是番茄哥。”終栩恍然，接着說，“沒呢，他活得好端端的。”

“不承認？他要去逮這妞，結果逮着逮着人不見了！現在也聯系不上！”光頭指着冉冉兇神惡煞道。

冉冉手心都是汗，緊緊扶着包紮過的斷裂手腕。

終栩點頭說：“聯系不上也正常。”

“什麼意思？”

終栩歎氣說：“他聽見了神的鐘聲，洗滌了心靈，便開始反思過去作惡多端，最終決定接受教誨，去往西天取經。”

光頭扭頭問同伴：“她說啥？”

同伴：“說少非上西天了。”

光頭立刻怒目圓瞪，拍桌：“你好歹毒，居然在城中殺人！”

聽見這邊的說話聲，附近座位的客人都看了過來。

如果放在現實世界，也許他們對于這種事是能躲則躲。但現在人人手裡一張牌，膽子似乎也随着牌意增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