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栩幹脆在酒館的沙發上将就了一夜。
将酒館燈都按滅後,她迷糊間感覺有什麼東西在屋子裡爬,窸窸窣窣。
她翻了個身,沒睜眼。
大抵是蟲子老鼠之類的,餐飲店最多的就是這些。
她今天走了很久的路,又喝不少的酒,哪怕之前在地底睡那麼久,也不妨礙她現在困得睜不開眼。
第二天,她是被敲門聲叫醒的。
差不多到酒館營業的時間了。她起身後瞄了一眼時間,接着踱步到門邊,她思考着自己出現在這裡的措辭,邊将門打開。
“你就是新來的服務員吧?”
不等她說話,站在門外的酒館老闆便自然問道。
“……是的。”
“跟我來吧,我帶你熟悉一下工作内容。”
看起來也像是個NPC。
這些NPC适應能力都這麼強嗎?這麼自然就接受了她的存在。
帶着終栩熟悉完酒館後,老闆又帶着她打開後門,來到門外的一個通往二樓的樓梯。
“二樓是宿舍,你以後晚上就在那裡睡。”
包吃包住啊。
這個工作不錯。
“以後不要睡在酒館裡了。”老闆神色忽然變得嚴肅起來,“淩晨三點之後,會有怪東西出沒。”
終栩立時想到迷糊間自己聽見的窸窸窣窣聲。
她皺起眉頭:“什麼怪東西?”
“沒有人知道啊。”老闆歎了口氣,眼神裡滿是憂心忡忡,望着天空說道,“從這個世界開始暴雨之後,那些可怕的怪物就開始誕生了。誰也不知道,它們還會不會長大……”
他的這番話說得古怪,終栩原本想再細挖,但繞來繞去他一直在重複這段話。看來是知道的信息也隻有這些。
終栩隻能暫時作罷,打算改天自己親眼看看怪東西長什麼樣子。
從這天開始,終栩正式了酒館服務員的工作生活。
借由這個身份,每天都可以遇上不少的人。她并沒有放棄物色合适的目标,如果真的可以通過‘掠奪’使用其他玩家的塔羅牌,那麼無疑就是她唯一的道路。
隻不過,首次行動她必須萬分謹慎。
對于這群神來說,想要捏死她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終栩還沒有找到合适的機會,這天酒館大門就被用力推開了。
一群身穿制服的人邁入。他們的制服是黑色,胸口的地方别着隻徽章,定睛一看,發現是隻睜開的眼睛,如同神睜開了他的眼,具有壓迫感。
“審判之眼偵查組,現在進行‘城區探牌’。”為首的男人梳着油頭,懶洋洋擡起眼皮掃視一圈酒館的客人,“所有人如實登記自己握有的神力卡牌,如若隐瞞、不實,全按嫌疑罪人處置。”
審判之眼?
酒館裡的客人頓時神色一變,有敬畏的,也有不滿憤怒的。
當下,就有一位帶頭挑事的:“誰認同你們的任務啊?大家都是神,憑什麼受你們指揮?”
同桌的客人跟着附和:“就是說啊,神神平等。”
油頭男點點頭,下一刻手中卡牌亮起,一條鎖鍊瞬間鑽出,将一桌的人直接捆了個結實。
“審判之眼的拘押地剛剛建好,歡迎第一批入住的客人。”
他冷冷的目光在酒館裡搜尋:“再加一條,挑事者同樣按嫌疑罪人處置,帶回拘押地先關他個十天半個月。”
被捆起來的挑事者試圖反擊,但鎖鍊卻是越捆越緊,他隻能憤怒大喊:“大家不能服從啊!一旦認同他們的一次行為,往後就都得聽他們的了!我們是自由的神,被管教統領的還算是神嗎?!”
“你要自由還來城區做什麼?”油頭男笑了,聲音卻是冰冷的,“城區是衆神殿建設,你付出什麼了嗎?你在他們面前擡得起頭嗎?你們要自由,那我送你們到城外還你自由如何?”
“不不不……”挑事者同桌的幾個人慌忙搖頭,又是道歉又是哀求,“他的言論和我們無關,還請不要将我們送到城外,我們願意配合審判之眼的任務。”
挑事者臉色難看,但也不再說話。
油頭男呵呵一笑:“早配合不就完了嗎?幹嘛非要搞得大家都不開心呢?”
先鬧這麼一出後,餘下的客人都面露忌憚,就算有不服氣者,也隻是眼裡閃過怒火,但該配合的地方還是配合了。
他們拿出塔羅牌,由審判之眼的成員過目後,記錄在腕上形似表帶的儀器上。
審判之眼在這群人就像是訓練有素的軍隊,如果此時從後門溜走,必定躲不開他們的眼睛,反而會更惹懷疑。
終栩隻能選擇努力降低存在感。
她站在吧台後清洗着碗碟,邊豎起耳朵聽鄰桌的客人竊竊私語。
“看來之前的新聞沒有錯……”他們談道,“審判之眼和衆神殿聯盟了。”
“唉,遲早的事。衆神殿野心大得很,一直想要成為掌權者,而審判之眼戰鬥力強大,正好當他們的走狗……”
“聊什麼呢?”油頭男不知不覺走近,幾個人頓時噤聲。
油頭男似笑非笑:“看來都想到城外去喂暴雨啊。”
聞言,幾個人一個哆嗦,低聲道:“我們隻是随便聊聊,沒有這個意思。”
“沒有就好,卡牌拿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