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裡奧妮找了個小瓶子,把坩埚裡的液體小心地倒了進去。
随着瓶塞被蓋緊,那股清新的氣味瞬間封閉在了玻璃瓶内部,仿佛方才帶來的一切愉悅隻是一場幻夢。布裡奧妮長舒一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她開始制作以來,已經過了近六個小時。她揉了揉腰,打開了辦公室的大門,打算讓空氣流通一些。
門口被貼了一張字條,不知道是誰留下的,也不知道是何時寫的。
【龐弗雷夫人,鄧布利多教授說他在辦公室等你。】
布裡奧妮看了眼手表,此時已經晚上十點了——鄧布利多在這個點并不會睡覺,他興許還在等待自己。這麼想着,布裡奧妮匆匆穿好巫師袍,準備赴約。
臨出門前,她鬼使神差地把福靈劑塞進口袋。
鄧布利多換了睡袍,今天是紫色的,上面有星星與月亮的金色暗紋。他在這種時候會顯得慈祥許多,像是鄰家老頭,而非叱咤魔法界的強大巫師。偶爾,布裡奧妮的腦子裡會蹦出來一種奇怪的想法:鄧布利多是刻意讓自己看上去平易近人又和藹可親的,他的能力足以讓所有人都感到舒服,但實際上他擁有一顆強大又冰冷的内心。
這種想法轉瞬即逝,布裡奧妮也并沒有多思考。
不管怎樣,鄧布利多教授都是一個偉大的領袖;尤其是在與湯姆·裡德爾做對比之後,布裡奧妮更能意識到一個自身優異、又能尊重下屬的領導的重要性;裡德爾更像是一個獨裁專政的君主。
“教授,你找我?”
布裡奧妮看向他,疑惑地問道。
鄧布利多點點頭,随手把書本放在辦公桌上。“剛剛你在忙,我就讓海格給你留了字條;看來你看見了。”
“是的。”布裡奧妮回想了一下門口的字迹,粗大又狂野,尤其是字條上語焉不詳的狀态,的确是粗糙的海格會寫的。“我在制作福靈劑,想要獲得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布裡奧妮解釋道,一邊坐在沙發上。
“那種神奇的東西……”鄧布利多感歎了一下,“我嘗試過一次,的确相當神奇。”他說道,但顯然沒有詳細描述那段回憶的意思。“布裡奧妮,那種東西不要胡亂使用,它會讓人上瘾。”
鄧布利多仿佛陷入了某一段難以自拔的記憶,久久沒有繼續說話。
“我知道的。幸運本身就是虛無缥缈的東西,如果命運垂憐賜予我一些,我欣然接受;如果命運并不樂于賜予我,那也隻是生命的常态。”布裡奧妮并不覺得自己是幸運的人,但她更認為自己的厄運是咎由自取。幸運是一種錯誤決定下的自我安慰,并不是實力的一部分。
“布裡奧妮,斯拉格霍恩教授明天宴請學校所有的教職工,他說所有人忙碌了一整年,需要在暑假之前放松一下。”鄧布利多朝布裡奧妮眨了眨眼。
他在暗示。
“明白了教授。”
“伏地魔已經說服了巨人幫助他,這是我昨天得知的消息。”鄧布利多摘下眼鏡,揉了揉太陽穴,他的眼睛裡閃着疲憊。“更糟糕的是,狼人似乎也投向了伏地魔的陣營。”
“狼人和巨人嗎……”
這兩個族群相當強大,也一直在魔法界被邊緣化;尤其是那些純血巫師,對這些魔法生物一直嘲諷又不恥。不知道裡德爾是怎麼說服他們的,他在遊說方面的确天賦異禀。
布裡奧妮一陣頭疼:裡德爾最近一兩年陷入一種癫狂的狀态,也完全背離了原本“永生”與“獲取力量”的初衷。布裡奧妮無法用正常人的邏輯來評判裡德爾:他已經失去理智,他隻想着發洩憤怒與創造恐怖本身。
想了想,布裡奧妮問,“我們可以把馬人招來嗎?”
“我嘗試過,布裡奧妮,但是馬人太警惕了,他們對人類并不存在信任。”說到這裡,鄧布利多緊皺的眉頭稍許松開一些,“往樂觀處想,伏地魔也沒辦法把馬人招過去。”
布裡奧妮張張嘴,隻覺得鄧布利多太過樂觀了。
“唯獨需要注意的是,馬人的占蔔能力太過突出,興許會招緻禍端。”鄧布利多把甘草魔杖放進嘴裡嚼着,一邊看向布裡奧妮,“要來一根嗎?”
“我來點蜂蜜茶就行了。”布裡奧妮說。
“蜂蜜茶配一些菜肉餡餅會更好。”鄧布利多笑眯眯地建議道,“尤其是你還沒吃晚飯的話。”
盡管布裡奧妮一直對鄧布利多的食譜頗有成見,但有時候鄧布利多的建議的确有用。等一杯溫暖的蜂蜜紅茶下肚,胃裡又塞滿了熱騰騰的餡餅,布裡奧妮隻覺得滿心滿身都暖洋洋的,心裡的衆多煩心事也都煙消雲散了。吃飽喝足之後,布裡奧妮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奇怪的念頭。
“鄧布利多教授,像家養小精靈這樣神奇的物種,我們可以招至麾下嗎?”布裡奧妮好奇地問道,“他們的魔法來源神奇又無法追蹤,普通的幻影移形根本無法阻攔他們。更重要的是,一旦擁有了家養小精靈的忠心,我們就可以阻止它們給食死徒們做飯,讓他們沒有這麼好的東西吃。”布裡奧妮越講越覺得興奮,也越發不切實際起來。
“……”鄧布利多把半月形的眼鏡戴回臉上,阻止布裡奧妮的胡思亂想。“好了布裡奧妮,我想家養小精靈是不會随便背棄自己的原主的,我們的盟友并不太多。”
“不要小瞧了這些可能性,鄧布利多教授,興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