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愣。
布裡奧妮慌張中又有些好奇,忍不住猜想是出了什麼事情才會讓對面急匆匆地聯系布萊恩。
“我得先過去看看。”布萊恩說。
布裡奧妮先是點頭,随後又忽然有些後悔。“我也跟你一起去看看吧。”她說道,“或許有我能幫的上忙的。我會一直躲在後面的,你可以放心。”
盡管對布裡奧妮的安全有些擔心,但是布萊恩明白自己在魔法界的人脈遠遠比不上她,或許來人正是她認識的,存在某些神奇的糾葛,或許會對自己有些幫助。布萊恩既被說通,便抽出魔杖,往書架幾處點了點,這一面書架便如對角巷的那一堵牆一樣,慢慢向兩邊退去,出現一扇真實的大門。布裡奧妮仔細看了幾眼,似乎是記住了書架的排列,随後也跟着彎腰走進去。
布萊恩雇傭的店員比爾·坎特并沒有站在隔間裡——這扇通往麻瓜世界的大門并不會朝所有人打開;布萊恩在店鋪裡設置了一個通訊裝置,比爾隻是在原地觸發了這個裝置,順利提醒了身在麻瓜界的布萊恩——一樣相當神奇的發明,布裡奧妮感歎。
“好了,我要過去了,一會兒見。”布萊恩将窺視口打開,正準備出門,忽然回頭壓低嗓音對布裡奧妮說。
“沒問題。”
布裡奧妮點着頭,一邊研究眼前的窺視孔。
“哦,對。”布萊恩的手尚未碰到門把手,又想起什麼,縮了回來。
他靜悄悄地走了過來,輕輕環住布裡奧妮瘦削的肩膀,在她嘴唇上輕輕碰了一下。“差點忘記。”他笑着說,“好了,這下真的該走了。”
布裡奧妮有些發愣。
這些屬于情人之間的小習慣她仍然沒有養成;并且顯然,布萊恩也忘記了,隻不過某種習慣還是讓他回想起來。比起真實的戀人,他們更像是咋扮演戀人這樣的角色,一種生疏的、拙劣的扮演。布裡奧妮歎口氣,比起這樣僵硬的扮演,她還是更喜歡順其自然的相處方式。
不過這會兒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布裡奧妮定了定神,專注地觀察着。
來人戴着兜帽,深深的帽檐下面是一張顯而易見的面具。這是一個不願意被發現身份的男人,并且他似乎很年輕,行為舉止充滿了朝氣——光看外表,布裡奧妮猜不到他的身份。
這種時候,她羨慕起瘋眼漢穆迪的那隻魔法眼睛;他大概能夠看穿眼前人的身份吧。
“你是店主?”等待了一會兒的神秘人擡起頭,黑洞洞的眼睛看向布萊恩。
“是的。”布萊恩笑眯眯道,“有什麼事情非要找店主嗎?”
帽子裡的腦袋轉了轉,似乎在搖頭。“并不是非要找你,先生,我需要找你們店裡模仿水平最優秀的工匠。”他耐心解釋着,并且還補充一句,“我想要複刻一個東西。”
“嗯,就是我。”布萊恩說,“你想要複刻什麼樣的東西?東西不同、收費也不相同。”
“費用你不用擔心。”來人冷哼一聲,似乎做出一副冷峻的态度,但這也讓他看上去相當違和。“我隻要一個完美的東西。”
布裡奧妮看着他,隻覺得他的行事風格過分稚嫩。但是稚嫩對她來說并不是壞事,相反,可以讓她一眼就看穿。
這是一個假裝成熟的年輕人。布裡奧妮這樣笃定。
“行。”布萊恩見過不少難纏的客人,面前這位顯然算不上,“那麼,能否讓我看一眼你要仿造的東西呢?”
來人在自己的包裡翻了翻,佯裝不經意地問,“店主,你是純血巫師嗎?”
“……?”
他為什麼要問這個?
這樣的問題絕非空穴來風——是否純血,對眼前這個神秘人來說很重要。他到底希望的是什麼樣的答案?布裡奧妮忍不住揣測着,而布萊恩會有什麼樣的回答呢?
“我并不是,先生。所以你還需要我幫你制作嗎?”布萊恩并沒有過多的不愉快,仿佛已經習慣了世界上有這樣的人存在。“如果隻有純血巫師配幫你仿造,那可能您得另請高明了。”
這一番話讓神秘人很滿意。
“很好。”他壓着嗓子說,“我不希望純血巫師——尤其是斯萊特林來幫我做。我不信任斯萊特林。”
因為不信任斯萊特林,所以不希望斯萊特林的純血巫師幫他來做?布裡奧妮笃定,這是一句謊言,但是謊言背後有什麼樣的真實目的呢?真話假話混雜在一起,布裡奧妮覺得有些棘手——但是她斷定,自己如果靜下心仔細思考,興許能夠得到答案。
——布裡奧妮小心地記住這句話。
“東西在這裡,我需要盡快做好——越快越好。”來人說着,從身上的某個角落掏出一個黑色絲絨面料的珠寶盒,放在面前的櫃台上。說完,他猶猶豫豫地站在一邊,視線似乎舍不得從珠寶盒上挪開。
布萊恩也不是沒見過這樣的客人:懷疑店家會對他們的東西做手腳,懷疑真貨最終會被調包……這些懷疑布萊恩都能理解,于是他安慰道:
“您放在這裡就可以,等待三到五天,再來取。”布萊恩說,“你沒有必要坐在這裡等。”
神秘人顯然有些不安。
“我們這裡有太多值錢的東西了,先生,我不會貪圖你的物品的。”布萊恩說着,一邊打開盒子,想要看一眼是什麼樣價值連城的物品,值得此人如此謹慎。“實在不放心,可以等我臨摹下來再拿走。隻不過這樣一來,準确度并不能保證。”
一個有力的威脅。
神秘人點點頭。終于決定好了。他催促道,“越快越好,我想明天或後天來取。”
雖然出現這種着急的情況有很多,但是布萊恩在腦子裡想了想,覺得出現在神秘人身上的最大可能性還是盜竊:他急着以假換真。不過,即便是他真的着急需要,布萊恩也不樂意着急幫他做完。都幹了這麼大膽的事情,那總不能一點風險都不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