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持劍未出大哥你便赢了,奪了倚天劍又沒拿,人也沒殺,倒是那孤鴻子歸途想不開自己氣死了?」
「哦?我同兄弟說過這事嗎?」
「某夜喝酒我纏你給我講過。」
楊逍挑眉,倒是對這件事沒什麼印象。
範遙内心裡波濤洶湧,表面上倒是有點意不在此的随口答道。這件事他會知道,真是某夜喝酒時,楊逍拜托他幫忙查尋倚天劍的下落,他好奇反問原因才得知的。但那對他來說,真的是很久遠以前的事了。
「那麼教主他──還好嗎?」
「雖不知遙弟做了什麼夢魇,但教主很好。我今日便是來找你一起去看看新人。」
「新人?」
「聽聞是從前前往波斯總壇的故人之女,回歸中土認祖歸宗。」
此話一出,不用見人,範遙就知道楊逍說的新人是誰。
黛绮絲。
那個讓他年輕時期迷戀不已的貌美佳人,後來花了大半輩子藏于心裡的一絲情感,在見到那人女兒後總算死了心,再後來更是聽小教主說明了當年她來光明頂上的真正原因後,說沒感覺是假的,但事隔多年,情感早已淡到不能再淡。
這個女人對他無情無義,在明教利益當前,他又怎可能去再一次自取其辱的維護她。他們之間本就沒有那份情。現在又再聽聞這個人出現,别說一絲心動,他内心連個漣漪都來不及激起,反倒是維護明教利益之意在其之上,眼神不自覺冷了下去。
花了大半輩子将這個人放在心上,也夠了,他算是仁至義盡。如果現在能有因緣際會可以重來,這回真的一點關系都不想跟她扯上。畢竟也過了幾十年,要是他當真在意這份情感而走不出,當年他也不會以「感情之事不好勉強」來勸退郡主。他早就想開了,得不到何必勉強,人家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不過他也是覺得郡主後來那句「我偏要勉強」當真不錯,要不是她勉強了,她哪能揭穿周姑娘的陰謀又哪能跟小教主私奔呢。
說到底他是喜歡他這個傲氣的徒兒的。
至于他那個曾經的初戀──喜歡韓千葉?那就去吧,他不争。但要偷取乾坤大挪移心法,呵,這他可不準。
管妳偷不偷的成,之後會不會又再送女兒進來偷,隻要他還在光明頂上一天,就決不讓妳得逞!
不管怎麼說,乾坤大挪移是要留給他們家張小教主的,東西是鐵定要留在密道裡的,沒這乾坤大挪移,往後他大哥要如何理直氣壯拐小教主上位阿。
不行,小教主是個好教主,他們三十四代教主非他莫屬。換别人他範遙不同意。至于他現任三十三代的陽頂天陽大教主──那個死因他當真難以幹涉,而且還死在密道裡,他下不去啊怎麼救。
範遙内心思緒峰回路轉,雖沒什麼顯露于面上,但楊逍也将範遙那一點眼神波動看的明明白白。
楊逍知範遙雖外表風流倜傥骨子裡卻是十足十的狠辣。這會都還沒見到新人便已經表現出他的反感,楊逍暗道意外,他以為以範遙那風流又愛拈花惹草玩樂的樣子,對于新人是名女子會表現出興趣,但實際上别說興趣了,範遙這根本已将那未見過面目的人打入了絕不信任的冷宮。
莫非,遙弟知道來者何人?
「遙弟,莫非你認識這新人?」
聞言,範遙便知楊逍已然看出他的不對勁,範遙沒想隐瞞楊逍,但也知道重生回到過去最好天機不要洩漏。而且他也還不清楚這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之後要怎麼走他還沒決定。總之,先走一步算一步。
「不認識。」範遙睜着眼說瞎話,這事他常幹,信手撚來。看着楊逍那擺明不相信的表情,範遙笑的無害,說道,「剛那夢魇裡說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我這不就深怕來的會是個美女,稍微防一下。」
「你這可不像是打算隻是『稍微』防一下。」
範遙的笑容表示确實如楊逍所想,他真的沒打算隻是「稍微」,但原因為何,範遙不肯說,信任自己兄弟的楊逍也懶得多問,擺擺手便不深究。
「罷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那麼在意便随你吧。不過教主言明要左右使都到場,你不可不去。」
「明白。」範遙離開床榻,在經過楊逍身邊時停了下來,「大哥你不問我嗎?」
楊逍失笑,他沒想過範遙會問的這麼直接,笑道,「問你什麼?問你昨夜喝了什麼毒酒搞得今日如此失常?說夢魇未免太過牽強。你眼神不對,話裡失真,這點我還是看的出來。你既然沒想認真隐瞞我,那代表你對我沒惡意,也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察覺。若說要問的話,為兄就問一句,你可有想要加害于明教的意思?」
範遙轉身直視楊逍,「沒有,我從來不曾想過要加害于明教。」
「那不就行了,為兄信得過你。」楊逍拍拍範遙的肩。
範遙對于楊逍如此信任十分感動,暗自決定哪天有空先去把倚天劍搶來讓他去追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