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楊逍意外範遙居然這麼快就出來。
「嗯,之後幾天他們就拜托你了。」範遙自顧自地走,說道:「我去胡青牛那拿點藥,大哥别跟了,省的被追三問四的。」
「卯時前回來。」
「知道了。」
範遙真的去了一趟胡青牛那裡。不過他也沒問診,就自行的拿了一些藥便離開了,離開時還拿了一顆蘋果走。胡青牛是挺習慣範遙這樣自己來自己拿藥自己走,這家夥把他的醫書都讀了遍,最基本的藥物作用他是很明白的,時常受了傷便來這拿藥自己搞定,是個還算省心的病人。
範遙随意的嚼着能止痛的藥草,避過所有人的目光進了密道。
簡單的确認了心法羊皮還鋪在桌上沒被取走,便來到隔壁的石室。
「────」
知道歸知道,實際看到範遙還真的有些承受不過來。
他前世沒見過陽頂天的死狀,因為沒進過密道,他也沒給陽頂天拜過。這世他親眼見到了,比任何人都還要早知道、看到,比任何人都還要早品嘗到絕望與心碎的滋味。
範遙蹲在陽頂天跟陽夫人面前,伸手把陽頂天所親筆寫的那封遺書取出來讀。
内文與前世均無二異。
一樣是因為成昆之事走火入魔,一樣是令謝遜暫攝副教主之位。看到最後那行「餘名頂天,然于世無功,于教無勳,傷夫人之心,恨而沒,狂言頂天立地,誠可笑也」,範遙也隻能苦笑。
對他跟楊逍來說,陽頂天完全足以稱為頂天立地。
遺書看完便完整的放回去,範遙把那顆蘋果放在陽頂天面前,整個人抱膝坐在兩具遺骸面前,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坐着看着。
他不後悔他沒強行改變這結果,但不後悔不代表他不難過。
他想起了那日婚宴,陽頂天摸摸他的頭要他不要難過,但怎可能不難過?淚水早已無法克制地滾出眼眶。
說過了。要你死了我才哭。但你不會安慰我了。
兩世為人,在陽頂天面前他永遠都是個孩子。
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但無論如何,他又是再一次失去了他的師長與父親。
範遙在密道裡待了好一段時間,什麼都沒做就是靜靜的坐在他們面前。一直到約定好的卯時将至,他才重新打起精神來,給陽頂天|行了三個大禮算是餞别,這才離開密道。
他想,他恐怕沒什麼機會再來了。
.
一周後,黛绮絲好的差不多,到了該離開的時候,楊逍便讓範遙來送他們。
一直到楊逍給他們兩人送飯送到了第三天,他們才知道原來範遙被關了禁閉。
範遙一路送到了昆侖山下。
「韓千葉,不要讓我知道你欺負黛绮絲,不然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
韓千葉苦笑應是,不禁在心裡想:範右使你是她爹嗎──
然後範遙又當着韓千葉的面跟黛绮絲說:「黛绮絲,他欺負妳便來找我,他對妳哪裡不好妳也來找我,我幫妳整治他。當然,妳不要他了也可以來找我,我弄掉他。」
黛绮絲無言,頓時跟韓千葉生出相同想法:範右使你是我爹嗎?
範遙從懷中取出一個袋子,繼續說道:「這收好。妳已離開明教,胡青牛不會為你們治病,這給你們,寒毒發作便吃一粒,隻能抵抗寒毒發作後的不适,無法治愈,僅治标不治本。配方也放在袋子裡,用完了自己去藥房配。」
「嗯。多謝。」
範遙沒有把袋子交給黛绮絲,而是交給了韓千葉,同時跟韓千葉說道:「我借一下你夫人,請你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