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遙拔劍出鞘,然後把鞘丢給張無忌。知道你不會借劍,鞘給你。
張無忌還在困惑楊逍怎麼将兵刃借給敵人,範遙就持劍攻了上來。
竟是太極劍法?!
張無忌懷疑自己看錯,愕然道:「大師與武當派有何關系?」
沒關系,唯一的關系便是小教主你出身于武當派。還有,你我當時明明都在大殿上,怎麼你不覺得我是在那時候學的嗎?
範遙還在裝啞巴不回答,手裡的招式一換,中斷了太極劍法的那綿綿不絕的招式,那本來就是故意使出來激小教主的,他沒打算用太極劍法與張無忌過招,太極劍法的殺招在無形中殺人,其實不适合拿來試探過招的時候用,既然目的達到後便幹脆改以其他攻擊性暨強也凜利的殺招。
張無忌起了想一探究竟的念頭,無論如何都要将此人拿下詢問。看眼前亂披風劍法,白刃映日,有如萬道金蛇亂鑽亂竄,他屏氣凝神,目光一凜,蓦地裡倒過劍鞘,刷的一聲,劍鞘已套上了劍刃,雙手環抱一搭,輕輕扣住範遙雙手手腕,手上略加使勁,便已将長劍奪過。
這一招奪劍之法險是險到了極處,巧也巧到了極處。前世到今世碰了兩次,範遙依舊沒找到破解張無忌這手的方法。
好吧,早知道小教主武功修為極高,這回有意讨教依舊是望塵莫及,他甘拜下風。内力這回就不拚了吧,他内力比前世高出不少,即便現在内力被封了些許,那個質也跟前世天差地遠,要是真讓小教主以乾坤大挪移反倒回來,非死即傷。他不想再被扔去砸一次石頭。
張無忌看範遙停下來,便問道:「不繼續了?」
範遙呵呵一笑,雙手作火焰飛騰之狀,放在胸口,屈膝而跪,說道:「屬下光明右使範遙,參見教主。方才屬下無禮冒犯,還請恕罪。」
張無忌錯愕,韋一笑錯愕,就楊逍露出了然的笑容。
「範右使?你是範右使?」韋一笑訝異道:「你不是失蹤二十年了嗎?我還以為你遇害了!」
範遙放下手但沒起身,回答韋一笑:「此事說來話長。今日來,除了向教主坦白身分外,也是來向教主請罪的。幾個月前在武當山,昨日在萬安寺,屬下過于無理放肆,還望恕罪。」
張無忌始料未及,忙伸手扶起,說道:「原來是本教範右使,實是不勝之喜,自家人不須多禮。」
楊逍走了過來,把小墨蛇還給他,向他臉上凝望半晌,潸然淚下,說道:「為兄想得你好苦啊。」
範遙抱住楊逍身子,說道:「大哥,多謝明尊佑護,你我兄弟終有重會之日。」
「兄弟怎地變成這等模樣?」
「我若非自毀容貌,怎瞞得過混元霹靂手成昆那奸賊?」
三人一聽,才明白他是故意毀容,混入敵人身邊卧底。楊逍更是傷感,說道:「兄弟,這可苦了你了。」
範遙搖搖頭,拍拍楊逍的背,四下看了看,說道:「此處離城不遠,耳目衆多,咱們換地方說話。」
張無忌覺得此主意不錯,于是四個人又奔出十餘裡,尋了個隐蔽又适合談話的小區,四人坐地坐石,準備說起往事。但在開始說故事之前,範遙決定要先把心頭疑惑解開來再說。
「教主,屬下有一事想問。」
「請問,不必客氣。」
「方才,為何不願使用乾坤大挪移與屬下過招?」
「這……」張無忌尴尬。他要如何說他其實隻是因為他那時候以為範遙是趙敏的人,也沒感受到對他們有惡意,他并不想傷他所以才拒絕……
眼看張無忌說不出理由,楊逍便幫他回答,「打你,還不需教主使用乾坤大挪移,你看,這不是一招半式都沒用上便慘敗了?」
就在一旁的張無忌跟韋一笑聽楊逍這麼說,都錯愕以對。欸不是,聽說範右使是你結拜兄弟吧?楊左使你連義弟都怼?
範遙被譏嘲也不怒,回道:「大哥練到第二層了吧?你看教主的第七層我碰不到,要不你讓我見識一下第二層的威力?」
「是第三層。」
「那你要感謝我。」多虧了我幫你念了半年易筋經,還記了心法全本。
這兩個人對話如此自然,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們之間有将近二十年沒見過面。
張無忌想到剛剛楊逍毫不過問便直接借劍,好奇詢問:「莫非楊左使早已認出範右使來?」
韋一笑跟着附和,「我也很好奇,範右使這模樣跟當初早已天壤之别,剛剛的身法也與當年在光明頂上有些許不同,并不好認,楊左使是如何認得?還是在範右使失蹤以來的二十年間,逍遙二仙兩人還保持聯系?」
範遙率先澄清,「沒有。我們已有二十餘年沒碰過面了,大哥是用别的方式認我的。」
楊逍微笑道:「教主有所不知,這武當派的太極拳與太極劍法我在年少時期便已見識過,當時使用此招式拆我招的便是教主眼前這位範右使。雖然不知道他從何學來,但如此特殊的武功,當真不難認。」
「我從未在大哥以外的人面前使用過這兩套武功,就算有人也已經死了,韋蝠王不知道是自然。至于從何而學,乃是機密,還請教主莫過問。」
既然都說了是機密,那也問不出什麼所以然。張無忌雖然萬分好奇,但也知道不該随意去挖掘别人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