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離的出現打了二人一個措手不及,隐晦地對望了一眼。
他情緒不顯,向來是這副寡淡的樣子,讓人摸不清他究竟聽到了多少。
“克莉絲女士久未出現,讓人擔憂。”鐘離解釋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現在的身份好歹是她聘請的保镖,不論如何,在其職盡其責。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耽誤了克莉絲女士的時間。”安室透也不愧是經驗老道的卧底,面色看不出一點端倪。
他對着貝爾摩德點點頭,“那麼下次見,屆時我們可以繼續聊聊關于威士忌的口感問題。”
貝爾摩德笑:“當然。”
若旅行者在此,将會萬分感慨:三個人,都是老戲骨啊!
……
夜晚的港口,停泊在岸邊有一艘滿是集裝箱的船。
矮小的船艙内,堆滿了鐵皮箱子,箱子裡裝的赫然是軍火。
一身黑衣的男人穿梭在其間,俯身不知在箱子内做些什麼手腳,嘴裡還不停嘀咕着。
“炸了,全都炸了……”
一個個箱子被打開,猶如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
……
時間紛至沓來,沒有任何意外的,簽售會如期展開。
前去會場的路上,陪伴在貝爾摩德身邊的是旅行者,其他人在酒店休息亦或是去遊覽這座城市。
這也是貝爾摩德的要求,“我以為你會更想與我在一起。”
此話一出,旅行者哪能不答應啊!
貝爾摩德勾唇,她怎麼會無計可施呢?她最關鍵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為了防止今日運氣好過頭,無人來騷擾他們,她可是利用組織的渠道,刻意雇傭了幾位同為異能者的演員,來上演一出好戲呢。
隻是……
眼見着快要抵達會場,粉絲圍得越來越多,貝爾摩德微不可察蹙了蹙眉。
按理說行動應該已經開始了,怎麼人呢???
被雇傭的是著名鐳缽街的亡命之徒,之所以未出現,是因為他們在行動前,遇上了一個穿着和服的小女孩。
她有些木然的聲音響起:“你們,知道旅行者嗎?”
從她口中聽到了任務目标的名字,幾人不由面面相觑,這實在過于湊巧,不由讓人懷疑他們的任務是否暴露了。
“你找旅行者做什麼?”其中一人試探問道。
鏡花:“……殺了她。”
無情緒的三個字,從她口中吐出顯得格外冰冷。
幾人沒想到這麼小的孩子竟然也是他們的競争對手,不過殺了可不行,他們的任務隻是逼旅行者出手。
這一單的賞金可不少呢……
他們不動聲色做了個手勢,不過是個孩子罷了,沒什麼危險性,解決掉便是。
鏡花一言不發盯着他們,舉在耳邊的電話不知說了些什麼,讓風帶來了異樣的訊息。
幾聲慘叫後,她得到了旅行者的位置。
今日陰,風勢浩大。
飄動的衣袂獵獵作響,卻也掩蓋不住粉絲們熱情的歡呼聲。
終于在距會場不過幾十米的距離,轎車一個急刹車停了下來。
貝爾摩德悄悄松了口氣,沒出現意外就好。
前兩日旅行者不在她身邊,後又因醉睡了一天,完全找不到時機,所以此次機會不能再錯過了。
她假惺惺問向司機:“發生什麼事了?”
司機也有些煩躁,搖下車窗,探頭對着正前方差點被他撞上的少女暴躁道:“不要命了嗎!?追星也别跑車子前面!”
随後才回複她,“沒事克莉絲小姐,有個毛毛躁躁的小丫頭跑前面了。”
貝爾摩德聞罷蹙眉,她想要聽到可不是這個消息。
司機按了幾聲喇叭,少女隻是舉着手機巍然不動,沒有絲毫離去的意向。
沿着會場一路跑來的保安,想要将她拖離現場,少女也沒有任何反抗。
瞳孔空洞的,麻木的,對上了旅行者的目光。
她一定要殺了她嗎?
可是來不及了。
“‘夜叉白雪’,動手。”
最後的指令下達,散發着幽光的虛像驟然浮現在她身後,戴着面具如毫無理智的機關造物般的異能,手持着冰冷的長刀,殺伐之意鋪張,讓人望而生畏。
鉗制着她兩條胳膊的保安下意識松了手,癱倒在地腿軟不起。
這名少女,一看就是來者不善。
鏡花的目标很明确,旅行者讓港-黑吃了一個大虧,竟然将電車墜毀的鍋扣在他們頭上,作為黑手黨又怎麼可能不報複回去。
一陣兵荒馬亂的尖叫後,人群有序散空,隻能說不愧為經驗豐富的橫濱市民。
高高在上的人形異能,“唰——!”揮動長刀,割裂的破空聲讓人心尖一顫。
天陰得似乎暴雨欲來。
剛才還語氣不耐的司機,盯着那面向這邊壓迫感十足的“夜叉白雪”,顫抖着聲音提醒。
“克莉絲小姐,她應該是沖着您來的,快點逃吧……”
他慌亂中開了幾下車門才打開,慌不着調逃離了現場。
唯有貝爾摩德和旅行者坐在汽車後座上,屹然不動。
“旅行者,你會保護我的對吧。”貝爾摩德輕輕柔柔道。
雖不知為何,來人不是她所雇傭的,但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也無所謂過程如何。
那麼接下來,就拭目以待吧。
究竟旅行者的異能是什麼呢?
“當然……”旅行者的回複有些心不在焉。
她與那名少女對視着,藏在瞳孔深處的複雜情緒糾葛在一起,抓着她移不開視線。
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