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嘛。”太宰治狀若思考,“美麗優雅的女性。”
非常籠統,又不知道究竟說真的還是假的,一點都不有趣。
枝垂栗默默看了他一眼,“這麼說的話,路上很多人都是你的理想型呢。”
“就是這樣!”太宰治打了個響指,又優雅的拿紙巾擦了擦嘴,“我說完了,該您了,亂步先生。”
江戶川亂步的目光不知不覺挪到枝垂栗身上,“……應該也要喜歡粗點心的。沒錯、要和我一樣喜歡粗點心才可以。”
枝垂栗理解的點點頭,“這就是共同話題吧?”
太宰治看看他,又看看江戶川亂步,突然深深歎了口氣。
“太宰?”枝垂栗望向明顯想讓人關心才歎那麼大口氣的太宰治,很配合的說,“怎麼歎氣了?”
“沒什麼。”太宰治想讓人問又不說,拿出手機傳了個信息給特務科,直接轉移話題道,“真遺憾,愉快的晚餐時間也要結束了呢,不知道織田作那裡怎麼樣了,真讓人擔心。可是特務科又像煩人的蒼蠅一樣總是嗡嗡嗡的在身邊繞來繞去,我沒辦法過去看看呢。”
江戶川亂步又搶過話道,“想去看就自己去,笨蛋栗子才不參與你們奇奇怪怪的事情!”
太宰治微微笑了一下,“雖然很不好意思,可是怎麼辦呢,小栗子已經不小心牽扯進來了,就在他救了織田作的時候。”
江戶川亂步的神色微微沉下來。
枝垂栗語氣溫和的說,“我沒牽扯進什麼麻煩事,隻是普通的認識了織田作、普通的知道了一點内幕而已。很多事情都要你們自己解決才可以,我沒什麼能做的,隻能把織田作帶回孩子們身邊。”
“那就足夠了。”太宰治笑了一下,低聲說,“織田作那裡,就拜托你去看看了。”
如果孩子們對織田作來說是錨點,那麼基本上與裡世界沒有牽扯的枝垂栗,就是将飄蕩在裡世界邊緣的織田作帶回錨點身邊、拉進表世界的錨繩。
在他救下織田作的那天之後,他就成為了非常重要的存在之一。
不過織田作之助當然不是對枝垂栗有什麼正在萌芽的奇妙情感,隻是單純的把枝垂栗也視作了家人一樣的存在而已。
他當然沒有将這些想法都說出來。
但枝垂栗也很清楚自己已經無意間闖進織田作之助的世界,本來就沒打算拒絕,微微點頭,“我會去看看的。”
江戶川亂步微微撅起嘴。
太宰治看了眼微微震動的手機,笑眯眯的說,“煩人的蒼蠅過來了,下次再來找你們玩!記得把巧克力綁在家裡,别讓我看見狗。”
枝垂栗有點難過的說,“巧克力明明那麼可愛——”
太宰治面色扭曲,呵呵一聲,“我最讨厭的就是狗!再讓我看見巧克力,小心我搶它狗糧!”
他丢下這句話,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拉面店。
“連狗糧都吃……”江戶川亂步嘟囔一聲,看了眼太宰治上車的身影,對枝垂栗道,“為什麼會認識這麼奇怪的人啦!”
他當然知道為什麼,即使不用推理也知道,就是因為織田作之助才認識的。
枝垂栗頓了頓,小小聲的說,“其實在認識織田作之前就認識了。”
江戶川亂步一瞬間确定了自己原先的猜測,“果然又是一個前Mafia!”
枝垂栗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隻是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盤,眉眼彎彎的說,“我們也離開這裡吧,我先送你回去。”
飯都吃完了,留在這裡聊天也不太妥當。
夏季的天色總是暗得比較慢,現在已經六點多了,天空還很明亮,隻帶上了點黃昏的色彩。
枝垂栗第一次遇見太宰治的時候,天空有着和現在極為類似的色彩。
那天他剛正式搬到橫濱,東西都整理完畢,就決定在天黑前和巧克力一起在附近逛逛。
他一路走到山下公園的噴泉附近,忽然被坐在噴泉旁長椅上的人叫住了,“你好呀,剛搬來橫濱?”
那就是太宰治。
在來到橫濱之前,枝垂栗就在東京和森鷗外見過一面,森鷗外回橫濱之後,就饒有興味的和太宰治說了枝垂栗的事。
大概是說……枝垂栗如果想要提前死亡,就隻能拜托太宰治觸碰他才有可能。換句話說,他從異能力覺醒的那一刻,就永遠不可能自殺了。
想自殺卻沒辦法自殺,這種事在太宰治耳中怎麼聽怎麼可憐,又因為異能力充滿特殊的不确定性,讓他特别好奇的在枝垂栗來到橫濱的第一天就堵住人。
“不過也沒說什麼。”枝垂栗在路口停下腳步,等待對面的紅燈轉為綠燈,“就是很普通的說說話而已。”
江戶川亂步經過剛才和太宰治一起吃的一頓飯,已經很清楚太宰治的性格了,“就是很普通的話中有話的說話。”
枝垂栗忍不住笑起來,“也可以這麼說吧?但是真的沒說什麼,我和太宰沒有真正的利害關系,他隻是好奇來看看。”
畢竟太宰治以前也曾經作為世家的一員,自然聽過頂端世家之一的枝垂家族。無論是對枝垂栗的異能力,還是對枝垂栗本身,他都挺好奇的。
見過一面、滿足好奇心之後,工作繁重的太宰治就隻有極偶爾的時候,才會在網絡上找他聊天。直到枝垂栗救下織田作之助的那天,他們才再次見面。
江戶川亂步掰着手指數了數,得意洋洋的挺直腰,“我們見面的次數比較多!”
枝垂栗笑起來,“當然啦。”
“亂步大人果然比較受愛戴!”江戶川亂步還是很得意,“就說我才是完美的人嘛!”
枝垂栗擡腳朝着人行道走,接話道,“完美的人,運氣也要很好才行哦?”
江戶川亂步、江戶川亂步大聲說,“我已經吃到白色金箔的糖果了!”
枝垂栗踏上對面馬路,側頭看看他,“之後來試試看可能會有再來一個的抽獎類粗點心吧?比如點心面、冰棒……之類的。”
江戶川亂步沉默一秒,非常不服輸的說,“亂步大人絕對可以一次中獎。”
連他自己都說的很心虛。
那些他當然都買過,不過怎麼可能一次就中獎,甚至是連續好幾次都沒中獎,那段時間都快吃膩了會寫着“再來一個”的點心面。
但是抽獎性質的糖果本來就很有樂趣,也可以恰到好處的引誘小孩再去買,所以這種可以抽獎的粗點心其實還不少。
江戶川亂步也很期待枝垂栗會帶什麼樣的粗點心來分享。
他好心情的走到前面一點,笑眯眯的說,“亂步大人也會帶粗點心給你,好好期待着吧!”
“我會期待的。”枝垂栗也說完,又玩笑着道,“難道是壽司棒棒糖……?”
“一定會有壽司棒棒糖。”江戶川亂步理所當然的說,“那個本來就是要和你一起吃的,當然要帶來。可是我還會帶其他的,要充滿期待哦!”
枝垂栗眉眼彎起,又說了一次,“嗯,我會期待的。”
由于枝垂栗還要聯系一下織田作之助,他沒有将江戶川亂步送到家門口,就在通往巷口的馬路停下腳步。
“下次見。”枝垂栗眉眼彎彎的朝着江戶川亂步揮揮手。
等江戶川亂步離開了,他才稍微換了個位置,站到路邊一點,看了看手機。
他稍早已經傳信息給織田作之助了,現在也在預料之中的得到了織田作之助回的信息,[很好,沒事。不用過來,我要回去了。]
總覺得織田作就是那種……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不說的、特别成熟的兄長。
雖然成熟可靠,可是又難免會讓人擔心。
他的哥哥姐姐和織田作就很不一樣,發生什麼事都喜歡拉着他說,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傾訴,就是得意洋洋的說自己是最厲害的。
枝垂栗默默想着,又傳了個信息,[我去接你吧,回家的路上順便跑跑步?夜跑很舒服的哦。]
織田作之助這次沒有再拒絕,很快回複道,[好。]
他接着發了個地址給枝垂栗。
枝垂栗把地址記下來,又轉去地圖上查了一下距離,[大概十分鐘後到,等我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