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死寂的審訊室中傳出幾聲細微的呼吸,這聲音似有似無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虛弱。
瘦小的女孩躺在冰冷的地闆上,腹部不斷有鮮血流出,沿着蒼白瘦弱的手指蜿蜒而下,将黑色的大理石地面染紅,
刺鼻的血腥氣彌漫整個地下室,女孩的呼吸聲過來變得更加微弱,甚至不如鮮血滴落在地面上的聲音響亮。
灰原哀咬緊牙關,迫使自己這幅殘破的軀體行動起來,她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要想辦法将血止住,否則她根本就等不到工藤來救她。
瘦小的身體緩緩從地上爬起來,灰原哀擡眸打量着這間她曾經無比熟悉的審訊室,隻是那時的她是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冷漠的聽着被關在這裡的人痛苦的呻吟聲。
此刻時過境遷,她也成為了被關在這裡的人之一。
灰原哀苦澀一笑,這一天終于還是來了,失血嚴重讓她産生了幻覺,她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年幼的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的畫面。
一個面色慘白,虛弱的男人如一灘爛泥一般癱軟在地,詭異的是男人的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口,她被吓得直接跌倒,最後還是趕來找她的宮野明美發現了她,此後很長一段時間這個場景都是她揮之不去的夢魇。
朦朦胧胧之中,她看到宮野艾琳娜正關切地推開房門,朝着她張開雙臂。
“還真是頑強,這樣子你都沒死。”
貝爾摩德失望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灰原哀一個激靈,瞬間從幻覺中清醒,蒼白的臉上滿是警惕。
“啧~”
貝爾摩德輕嗤一聲,GIN傳簡訊讓她不要殺死雪梨,貝爾摩德本想将雪梨丢在一邊讓她自生自滅,如果死了GIN那個家夥也不能賴在她的頭上。
隻是沒想到,雪梨這個整天想死的家夥,在正在面臨死亡的時候卻又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看來她并不像自己嘴上說的那樣無畏,不過是一個和她父母一樣虛僞的家夥。
無視想要掙紮反抗的灰原哀,貝爾摩德走的一邊坐下,一臉玩味的看向滿臉戒備的灰原哀。
“你到底想做什麼?”灰原哀倔強的站直身子,與坐在椅子上的貝爾摩德對視。
“我想做什麼?親愛的你不知道嗎?”
白皙的手指撫上灰原哀的臉,沿着她的臉頰一個用力捏住了灰原哀的下巴,打到可以捏碎她下颌骨的力道,讓她痛苦的喊出聲音,最原始的恐懼讓她不敢和面前這個美麗的女人對視。
貝爾摩德的聲音妩媚動人,臉上的表情也出奇的溫柔。
可惜這落在灰原哀眼中也都變成了可怖,她對組織的恐懼早就深入骨髓,對方輕而易舉就能讓她害怕到顫栗。
灰原哀:“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你們這種人内心再想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們這種人?我們是那種人?”貝爾摩德仿佛聽了一個好笑的笑話,笑的前仰後合。
“你又是什麼人,一個從小在組織中長大的孩子真的一塵不染嗎?”
“你和你們有什麼區别嗎?親愛的,雪梨。”
灰原哀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與組織中的人不同,他們惡劣、冷漠、壞事做盡,她怎麼可能和這些人一樣。
“即便你不情願,可組織安排的任務你都替我們做了,要是說有什麼區别的地方,那應該是你們比我們更加虛僞。”
“多不情願的事情,你們都有千萬種理由逼迫自己不得不去做,這麼看來你們的立場也并不堅定呢!”貝爾摩德用食指點了點下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灰原哀死死的咬緊嘴唇,她内心深處最隐秘的角落被貝爾摩德揭下來遮羞布,赤裸裸的暴露在陽光下。
她從小在組織中長大,耳濡目染早就将這裡的人的冷漠、無情學了下來,她在本質上與他們一樣,黑暗中長大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一塵不染。
“在組織的撫養下長大的人,卻背叛了組織,被殺掉也不過分吧!”
貝爾摩德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明明上一秒還在言笑晏晏的同灰原哀講話,下一秒就掏出了手槍。
“啊!”
灰原哀的痛呼聲回蕩在審訊室中,貝爾摩德滿意的收回了手,不再看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灰原哀,慢裡斯條的将手中的鮮血擦拭幹淨,緩緩離開這間黑暗、壓抑的審訊室。
漆黑的審訊室中不見天日,而審訊室之外陽光明媚,草木豐茂。
“博士你終于醒了!”
柯南第一時間就發現阿笠博士蘇醒了,他關切的站在病床邊,眼中劃過擔憂。
“新一,小哀呢?她有沒有受傷?”
剛剛醒來的阿笠博士第一時間想到人就是灰原哀,那個女人一定是組織的人,如果小哀被她帶走一定會遇到危險的。
“博士,我一定會找到灰原的!”
柯南眼神暗沉,向博士保證,如果不是他太過沖動中了GIN的詭計,灰原就不會被人帶走。
“新一這也不能怪你,你不要自責,隻是隻不過組織的人已經找到了小哀,小蘭那邊會不會受到影響。”
比起自責博士的心中更甚,這段時間的相處他早就把小哀當成了自己的孫女,但事情已經發生,他們現在最該做的不是自責愧疚,而是要趕緊救出灰原哀,不如讓更多無辜的人被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