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父親和鄧布利多竟然把斯科特及尼可勒梅搖了過來,為我們解決一個靈魂不穩定的問題……我一瞬間不知道應該先感歎父親與鄧布利多的資源,還是先哀歎靈魂問題的嚴重性。
會在聖誕節期間見到尼可勒梅,這個認識令我頭腦發暈——在提神劑的副作用之外,叫人難以招架。
“需要我準備什麼嗎?”我揉了揉臉,“類似于材料預處理之類的……”
“準備?我想,隻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親愛的。”鄧布利多教授和藹的笑了笑,“或許不該由我來提醒你,所有作用于靈魂的工作都有一點兒令人不适。”
父親接過鄧布利多的話,繼續向我解釋,靈魂與身體,就像一塊硬币的兩面。在意識誕生之時,他們是一對不可分割的整體。在肉身消亡之時,靈魂也會随之走向下一段旅程。就算是當年與我共用心髒的艾德琳也一樣——她走向了屬于她的下一段旅程,但是或許是為了等待,或許是血緣的牽挂,或許是我的不舍,艾德琳被滞留在了靈魂擺渡站——也許要等到我最終與她彙合的那一刻,我們才能一起坐上通往下一段航程的列車。
也正因為這特殊的緣由,我成了靈魂極不穩定的特殊個體。傳言中,靈魂有傷痕的人會面臨精神世界的不穩定,而我這種雖然靈魂完整,但與非現實位面有所牽連的人,也會遇到極為類似的精神波動,在一些偶然的、極端的情境下,可能還會面臨靈魂毀傷。
這也正是鄧布利多教授向我解釋的事,在短時間内,我這個靈魂狀态不夠穩定的罪魁禍首,不能再和靈魂深處兼容他人靈魂碎片的小朋友共處一個空間太久,以免再次誘發不可控的“靈魂震蕩”。
這一次是我們運氣好,哈利隻是莫名其妙去蒼白的靈魂擺渡站兜了一圈,僅看到一個委屈巴巴的怪物躲在椅子後面偷看他,然後就從那個空間中被踢了出來。至于我,手撕伏地魔的殘魂——還間接的被他咬了一口——居然沒受什麼大傷。如果還有下一次,那可就說不清會遭遇什麼樣的威脅了。而且,那段殘魂如果沒那麼愚蠢的話,也會對此類事件産生防備。
除此之外,鄧布利多教授還與我們一起讨論了一個猜測——
在我詳細描述了那個怪物的樣貌及行事方式之後,鄧布利多教授認為,那隻是一個非常偶爾的,無意中迸發的靈魂碎片——它飽含了生存本能的貪婪,毫無理性,不受控制。
結合來自魔法部傲羅司司長的工作經驗,以及前些日子托拉斯帶給我們的信息,這個碎片也絕對不是他們認為的,一直在外遊蕩、軌迹難測、還給傲羅們增添了不少工作量的“伏地魔的幽魂”。
于是,這就成了一道推理題。
因為伏地魔的幽魂在世間飄蕩,尋找機會反撲——所以他或許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手段在維系靈魂的續存。
因為靈魂擺渡站中出現的屬于伏地魔的靈魂碎片隻是偶然破碎的一小塊——所以他在成為幽魂之前,靈魂狀态已經非常非常不穩定了。
那麼也就是說,在伏地魔的幽魂和靈魂碎片之外,還應當由其他的一個,或幾個靈魂載體在維系靈魂的存在。鑒于靈魂不穩定的程度如此之高……那麼,伏地魔擁有又多個靈魂載體的可能性極大。
這件事,可能對整個魔法界都是個莫大的刺激。
卡萊爾和西弗勒斯說的對,這或許是黑暗前的黃昏。
不過。我們還是有好消息的。
好消息是,我們知道黑暗必将來臨。
而壞消息則是,我們并不清楚,黃昏還能持續多久。
談話結束的時候,天已經微微有些亮了。鄧布利多教授與我們告别,他狡黠的沖着我眨了眨眼睛,開玩笑的說要把傑出貢獻獎頒給我作為聖誕禮物。我勉強走了幾步,和父親一起把他送到宅子門口,看着他幻影移形離開了。
“回房間好好休息。”父親轉過頭來,把一劑無夢藥水塞進我手裡。“我抱你上去?”
沒有外人在的情況下,我也不想端着了,往前一倒,直接跌進父親的懷裡。我蹭了蹭父親的胸膛,像一隻貓一樣滿足的歎了口氣,“查爾斯閣下,我剛才回憶的時候才意識到,艾德琳也有翅膀。”
“我覺得……我再也不孤單了。”
“傻姑娘。”查爾斯閣下等于熬了個通宵,這會兒,下巴上已經冒出了一片青色的胡茬,他低頭用毛乎乎的下巴蹭了我一下,“隻要你未曾把自己與世界隔開,那你就從未孤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