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羅爾被菲利普斯領到了一個比較空曠的屋子内。屋子裡面隻擺放着兩件東西,都用黑紗布罩子給罩住了,看不清究竟是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自我定位?”萊羅爾看了看四周光秃秃的牆壁,“怎麼定位?”
菲利普斯微笑解釋道:“很簡單,到時候你一看就知道了。”
一邊說着,他一邊将其中一個罩子拿了下來。
萊羅爾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這是什麼——
厄裡斯魔鏡。
“這東西為什麼會在這裡?”他擰着眉毛問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它應該是在霍格沃茨才對吧?”
“不過是花了點兒錢借出來幾天,鄧布利多那家夥也不會拒絕的。”德爾林随口解釋道。
萊羅爾:你真有錢jpg.
另一個罩子也被拿了下來,萊羅爾看見的是一個漆黑的大木櫃子。
“這裡面是博格特,你應該學習怎麼對付了。”德爾林道,“一會兒我和菲利普斯就會離開這間屋子,然後你自己進行自我定位,事成之後自己出來就可以了。”
萊羅爾奇怪了一下:“你們不呆在這裡?”
“可能會對你的自我定位造成些許影響,所以我們不會在現場。”德爾林解釋道。
萊羅爾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德爾林倒是沒有一絲留戀地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菲利普斯看了看這兩件東西,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
“萊羅爾,我希望你能永遠記得‘自我’——那可是非常珍貴的東西。”
萊羅爾心中依舊積壓着一些疑惑,但菲利普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的打算,也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内一下恢複了安靜,萊羅爾在原地足足站了有半分鐘,才邁開步子,緩緩走向了厄裡斯魔鏡。
——鏡子整體而言是光滑而誘人的,似乎在蠱惑着萊羅爾不斷靠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徹底在鏡子前面站定。腦海中劃過很多猜測,猜測鏡子中會出現的事物究竟是什麼。
微微上挑的紫羅蘭色雙眸展現,萊羅爾鼓足勇氣看向厄裡斯魔鏡。
在鏡子中,萊羅爾看見了“自己”——那是自己上輩子的樣子和身份的“自己”。咖啡色的雜亂半長發松松垮垮地系着,一雙淺棕色的眼睛無精打采地看着前方,眼睛下面是明顯的黑眼圈,手裡還提着自己剛剛買來的公文包。
萊羅爾将目光向旁邊移動,看見了站在自己身後的父母。母親作為一個純正的中國人,黑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身後,穿着白色的風衣,一臉溫柔地看着自己。而高高大大的美國人父親則是有和自己如出一轍的咖啡色頭發,隻不過更加短一些,也是亂糟糟地頂在了腦袋上,像是一個雞窩。
萊羅爾靜靜看着這兩個自己曾經認為是世界上最熟悉的兩個人。他微微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鏡面,就看見鏡中的世界又多出了幾個人。
自己的身邊又有了布蘭多和貝尼托,這兩個人一個一臉桀骜不馴地笑着,深色的眼眸中是少年獨有的鮮活。另一個則是面容微冷卻有着淡淡的溫柔,嘴角的笑似有似無,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一番。
而在另一邊,是依舊圓潤的索洛太太和一臉倔強的恩加爾塔,索洛太太的旁邊還有許久未能相見的班古拉先生。
他甚至在鏡子世界中的一個角落裡看見了沙瓦爾、阿爾遜和自己上輩子的那群狐朋狗友……
他靜靜地看着,指尖傳來的冰冷依舊刺痛,但他好像感覺不到了一般。紫羅蘭色的眼眸中是越來越亮的光彩,是重新燃起的火焰。
這就是他的夢,他的想,他的思,他的念。
這都是他所愛的人,他想要守護的人。
鏡中的中美混血萊羅爾對鏡外的“自己”笑了笑,陽光地揮了揮手,笑得格外高興。
這就是……
他想要看見的啊……
***
菲利普斯并沒有離開太遠。
他站在走廊的盡頭,看着德爾林那個愚蠢的家夥離開了這裡之後,才慢慢将翹起的嘴角壓了下去,修長的眉毛緊緊皺了起來。
耳邊是一陣陣若隐若現的呼喚聲,菲利普斯當然知道這是什麼,但是他現在可沒心情去見那個老家夥。
看了看已經開始變得透明的自己,菲利普斯知道這次的“放風”也快要到了尾聲。
但他暫時還不能回去……畢竟他還要看好幼崽,免得那個可憐的小生命又一次被困在各種危險當中。
當然,他知道其實對方本質上可自己沒有什麼差别,但是至少現在,菲利普斯還沒有将對方“吸納”的想法。
耳邊吵吵嚷嚷的聲音越來越大,菲利普斯徹底不耐煩了起來。他随手一揮,就将眼前的窗戶扭曲成一個漆黑的隧道,而那陣陣呼喚聲在隧道出現之後更加明顯了起來。
菲利普斯早有所料般向後挪了挪,就看見那隧道深處有一道類似于“幽靈”一類的東西飄了出來。
——阿不思·鄧布利多。
“我想你知道我對你的來訪不是什麼時候都很歡迎的。”菲利普斯這一次連假笑的樣子都懶得做。
“看來我這一次沒有選好時間。”鄧布利多并沒有生氣,笑眯眯地說道,“你看上不算太好。”
菲利普斯暗哼了一聲,道:“彼此彼此,我也沒覺得你現在狀态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