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季懷玉不發一言,正打算放過他的國君募地聽他應道:“倘若兒臣說是呢。”
“父皇,若兒臣說想娶她當太子妃,您可應允?”
他的聲音沙啞,卻藏了一絲希翼,但他太了解自己的父皇。
果不其然,下一刻,國君便怒斥道:“混賬,你的太子妃隻能是高門貴女,絕不能是她。”
許是不忍對自己唯一的兒子過于苛責,他放緩了語氣,低聲訓誡:“一個無權無勢的孤女,對你沒有任何幫助,更何況她已經上了我們皇室宗籍,便是昭告天下,她是我們彌月國的公主,是你的妹妹,便永遠隻能是你的妹妹,你最好打消你心裡的念頭。”
“她乖乖做個公主,朕自會給她指一門好婚事,可若是今後被朕發現你和她有什麼,朕定會殺了她以絕後患。”
國君的這番話令季懷玉膽寒,他的父皇是在敲打他。
自那日起,季懷玉便有意無意地在疏遠嘉南,他一遍遍地告誡自己,自己隻是她的兄長,永遠都是。
他自小是受彌月國臣民愛戴的太子,父皇的警告和臣民的期盼都像是一把枷鎖一樣捆着他,時時刻刻告知他,他不能越界做出讓皇家蒙羞的事,也不能讓嘉南受天下人唾棄。
他此生給不了嘉南幸福,但隻要有自己在位一天,不管嘉南會嫁給誰,他都會保她一世平安。
隻是或許是二人一向都太過親近,若有若無的疏遠早就引起了嘉南的注意,季懷玉隻好開始以政事為由躲着她。
少女的心思過于簡單,她對他的情意,他又如何不知,但也隻能就此斬斷。
這樣疏遠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年,起初她還會日日堅持來找他,但被拒之門外的次數多了後,她便不再過來。
再後來,倆人即便是碰到,也隻是點頭寒暄,不再如往日那般親密無間。
昔日被他疼寵在手心的小姑娘對他冷淡了許多,他的心很疼,就像是烈酒澆在腐爛的傷口一般疼,但這一切都是他自己造的苦果。
那天夜裡,一向克制的他喝了很多酒,把自己灌得爛醉如泥,明明已經躺下準備入睡,他卻腦子裡一遍遍地出現那張音容笑貌,有她對自己撒嬌的畫面,也有她生氣需要他哄的畫面,還有她笑着喊懷玉哥哥的畫面。
這麼一想,他血氣上湧,再也睡不着,趁着深夜,他悄悄翻出了東宮,一路往錦南宮的方向去。
他在窗外瞧見他心尖上的小姑娘并未睡下,而是偷偷在哭,那低低的泣聲像是打在他心上一般,惹得他無端地痛。
不知是酒意上頭,還是愧意上頭,季懷玉不再如往日般隐忍,而是闖入了嘉南的房間,從她的背後一把抱住她。
小姑娘的身子很軟,好似他再用力些,便能将她掐斷一般。
“懷玉哥哥?”嘉南的聲音裡有驚有喜。
“嗯,我在。”季懷玉親了親她嫩白的脖子,身上炙熱的氣息像是燙到了嘉南一般,惹得她身子顫栗了一下。
見她沒有半分推拒,季懷玉将她的身子翻轉過來,看見她那小臉上未幹的淚痕,心疼地吻了上去,将那淚水卷入自己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