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蘇楚音透過現象看本質：“你這個問題嘛，這刀子沒落在我身上，我現在想也是空想，站着說話不腰疼，所以我覺得回答這個問題沒什麼意義。”
“不行，我想聽你的看法。”
常筠堅決地看她，“就這個情況，你會怎麼做。”
“……”霸道神仙強制提問？
蘇楚音吞咽了一下，“這個吧……那得分情況，看我和我這個朋友關系的遠近，以及社會對此的容忍度吧。”
“說說。”
常筠挑眉。
“就比如我現在的這個人類社會啊，這個現代法制背景下，如果我知道朋友殺妻了，那我能做的就是假裝不知道，然後等着朋友被抓，畢竟殺人犯法，他估計也會被斃了……等等。”
蘇楚音突然回想起了什麼，皺眉，“在某些法律的漏洞下，有些家暴男殺妻好像頂多蹲幾年，死不了。
當然，我不跟家暴男做朋友，對感情的态度渣點無所謂，但不能打女人，這是底線。不過我交的朋友一般都很慫，不敢殺人，所以這種殺人的假設與現實不太相符。”
畢竟她自己在感情上也不是什麼特别好的東西，所以能跟她玩在一起的能有什麼正經人啊，不是渣人就是被渣，光聽他們的感情故事她就能寫出無數本纏綿悱恻的晉江小說了。
“不過，這是對于男性朋友而言的。”蘇楚音思索了一下，“女性朋友的話，男女生理結構有别，所以女生打男生我倒也沒什麼意見，但如果女生把她對象殺了……
嗯，我可能會勸一句你趕緊跑吧，要不就老實去自首，說自己是不小心殺的，争取坦白從寬不被判死刑。畢竟故意殺人和過失殺人的本質是不一樣的，不過具體還得靠她自己發揮。
雖然我覺得如果我提點她被警方知道了，那我估計也得進去，不過這都是假設嘛。真遇上了我可能就明哲保身，假裝不知道。”
“以上，是我對于玩得好的朋友的态度。玩得不好的我直接報警。”
常筠在一旁靜靜地聽着，臉上沒什麼表情。
“如果放在你們修仙界的話，我不知道法律是怎樣的，假設一下，如果殺妻不犯法，殺妻證道還是一種會被贊揚的精神的話，那我生活在那個社會，肯定會被同化，認為這事也沒什麼，也不會與朋友斷聯。
不過我還是覺得這很扯，如果殺妻證道的精神值得贊揚的話，那你也可以殺夫證道……修仙為了證道而殺人的話，那這修仙界豈不是非常混亂了？”
蘇楚音說着說着，也不知道話題偏了多少，不過常筠也沒有打斷她，她便繼續推：“所以，假設修仙界不能随意殺人，但殺人不會判死刑，頂多受點罰。那我朋友殺妻證道，我估計也不會和他斷聯。
畢竟他沒有對我下手，他對我而言還有用，還能用，我們之間存在着一些利益交互關系。”
所以站在辛念的立場來看，她還是很能理解辛念的，畢竟人不是她殺的啊，有本事找殺人兇手去。
常筠沒聽到滿意的答案，一直皺眉：“那你假設一下你是辛念，你和我還有禹夏都玩得很好，遇到這種情況，你會不會跟禹夏斷聯。”
“……”蘇楚音沉默了一瞬，她也是他們三個人play中的一環嗎？
“你非要我說實話？”
蘇楚音掀起眼皮，感情她剛剛分析了那麼多，都白說了？
“嗯。”
常筠點頭。
“辛念跟你玩得好，但不多，救你估計是看在朋友多年的情分。要是他真的特别在乎你的感受，那他就和禹夏斷絕關系了。
不過你和辛念又不是情侶，隻是朋友關系，所以他這樣做無可厚非。”
蘇楚音攤手。
“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禹夏殺的是辛念的妻子，那辛念一定會跟禹夏斷絕關系，甚至不死不休？”
“……”
見常筠詭異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蘇楚音呆滞了幾秒，不是，“情況也不能這麼論啊，這倆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不是，這麼盯着她是幾個意思？
“我們上次談到哪了？”
常筠不想與她過多談論這些，直接岔開話題，打算書接上回。
“哦，你把我當成誰的替身了？”
蘇楚音還記得這事，她剛開始感覺常筠和蘇家人有那個信息差，後面才發現自己被耍了。
“什麼替身？”
常筠不太理解蘇楚音的意思，再次皺眉。
“我不是何溪茵，你上次在耍我，試圖給我洗腦。”蘇楚音抿嘴，“還有，真正的何溪茵不長我這樣。”
說着，她掏出手機，點開相冊，裡邊是她截的何溪茵的照片，“諾，她長這樣。”
就在蘇楚音把手機舉給常筠的時候，她面前的空間突然産生一絲波動，常筠的臉頓時變成了蘇楚音手機裡的那張臉。
我嘞個京劇變臉！
蘇楚音一眨眼的功夫，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她陡然瞪大眼。
啊，不是幻覺。
蘇楚音确認完畢後，又閉了閉眼，調整了一下心情後，她才再次睜眼，對着面前的美豔女子打了個招呼：“你好，何溪茵，你的丈夫和你的兒子托我給你捎句話，他們很想你，問你多久回來。”
“回不去了。”
幽幽的歎息傳入蘇楚音的耳裡，緊接着，面前的空間又是一陣波動，常筠回來了。
“你們剛剛背着我做了什麼？”
常筠警惕的目光射向了蘇楚音。
“……你真是學到了國粹精華啊。”京劇變臉，太絕了。
蘇楚音呐呐道。
“什麼玩意？”
常筠皺眉，也沒多想，隻當她在胡說八道，并将話題拉回正軌，“為什麼你會有她的照片？”
“蘇……蘇知爍，就是那個既叫蘇易彰又叫蘇顯祖的人搞出來的。”
蘇楚音眨了眨眼，突然發現一件事，三人才能成立黨支部，而蘇知爍有三個不同的名字——所以他一個人就能成立黨支部了，名字叫三蘇，還能蹭一波古代詩人的熱度。
胡思亂想了一番，她的思緒又被常筠拉了回來，“蘇顯祖，呵，裝模作樣倒是深情。”
聽着常筠冷冷的譏諷，蘇楚音撓了撓頭，他們的恩怨她不懂，還是閉嘴為好。
但是蘇楚音不搭話，常筠也能一個人自言自語下去，甚至還給她播放起人間疾苦的畫面……跟看電影一樣。
……
不知過了多久，蘇楚音的目光已經有些飄忽和呆滞了，她此番前來主要是為了救萬久，順便給何溪茵捎了個口信，其他的任務完不完成她都已經無所謂了。
本來想着她隻要不說話不頂嘴，常筠這個跟老師一樣唠叨的神仙估計能很快就講完那些老生常談的話。
不知道是一個神仙被困在這個試煉場太久了還是怎麼的，蘇楚音聽她念叨了足足一個小時……好像那個電影解說員。
師父别念了……
蘇楚音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神經都快衰弱了，“常筠，我知道你很憤怒，但是……我能打斷你一下嗎？”
常筠眉梢一挑，話茬停了下來，等待着她的下文。
“首先，我承認你的觀點在某些方面是正确的。”蘇楚音舉手示意，“但是——我們每個人生長的環境都不同，所以你不能把你所有的觀點都強加給我。”
“所以你是不認同我？”
常筠狠狠皺眉，淩厲的眼鋒掃來。
“不是不認同。”是你太啰嗦了……
不過後面那句話蘇楚音沒敢說，她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知道你的觀點，女性的确處于弱勢一方，這是事實。”
“所以你想要所有女性都覺醒起來，想看到她們奮發向上的力量，出發點的确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