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并不是每個人都能拯救世界的。就算強大如你,是這個世界的本源之心,也不能完全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隻能盡力去維持所謂的公平,不是嗎?”
常筠沉默,的确,她要是真有那個能力,早就把她看不順眼的都滅了。
蘇楚音觑了她一眼,拍手,“好,讓我們再次回歸女性這個話題。”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我們應該實行包容政策,能容納各種各樣的女性,有剛健有力的,自然也有弱柳扶風的,有争強好勝走向人生巅峰的,自然也有我這種爛泥扶不上牆隻顧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
所以,你應該對症下藥,不要死磕。
我的野心沒有多大,能有錢安安穩穩地過日子就足夠了。權力一事不是我該去考慮的,你不要總給我戴高帽,我真的幹不來這事,術業有專攻。”
如果早幾年跟她嘚吧這些,她說不定還能熱血沸騰地去幹翻這個世界,但現在……隻想擺爛,還是擺爛舒服哇。
蘇楚音停頓了幾秒,又接着道:“對于我這種人呢,不結婚不生子已經是對這種扭曲社會的最大反抗了。換這種角度想,至少我也有在反抗,不知道你會不會好想點。”
“我就是看你不受情愛的幹擾,才會選你當我的繼承人。”常筠面無表情地開口,語氣聽起來還有點委屈,沒想到居然不肯幫她。
“我也沒有不受情愛幹擾啊……”蘇楚音有些茫然,“我隻是從我身邊吸取教訓罷了。”
她想了想,道:“我父母的感情關系就不好,經常吵架,家裡一地雞毛,他們隻有在揍我的時候才會保持高度一緻的意見。
還有我之前玩得很好的一個朋友,她純種戀愛腦,被她對象玩弄于股掌之間,分了也能複合,看得我都心累。
從他們身上,我就知道了,我以後絕對不能結婚,也不能生孩子,就算談戀愛,也不能做被玩弄的那個,要主動出擊,把人玩弄于股掌之間。”
常筠蹙眉,趁蘇楚音停頓的空隙道:“我沒有父母,從小流浪,直到遇到了……那個晦氣的人。”
說着她又狠狠皺眉,還是很晦氣。
“那你比我慘。”蘇楚音從她未曾說完的話語裡推測出了大概,“所以禹夏收留了你,辛念是他的朋友,你們三個就一起玩,最後你就理所當然地跟禹夏走到了一起?”
“……差不多。”
常筠還是有些沉默,想把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刀了。
“他家很有錢,至少也是個富貴公子哥,對嗎?”蘇楚音眼裡透着平靜的光芒,窮人家的孩子也不能随意收養孤兒吧?
“嗯。”
似是觸及到常筠的傷心過往,她突然就沉寂了下來。
蘇楚音見她這樣,歎氣,莫名感慨,“所有人的際遇都是不一樣的,所以你的出發點沒錯,但是方法太死闆了,要對症下藥啊。”
“說說。”
常筠掀起眼皮看她,“我該怎麼說,才會讓你聽我的。”
“……”
如何教别人攻略自己?
好詭異。
蘇楚音嘴角抽了抽,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就像你一直把問題聚焦在性别上,我隻看到了數不盡的苦難,我很反感這種給我帶來負面情緒的東西。
因為這對于我來說沒有任何積極意義,衆生皆苦,唯有自救。
結了婚的就離婚,離不了婚的打官司,要是對方敢家暴你就拿起刀跟他幹,砍死了你也解脫,被砍死了你也解脫,左右不過一條命。
沒結婚的就不結婚,現在這個時代還沒那麼嚴苛,至少你不結婚也不要多納稅,至于家裡逼婚怎麼辦?
家裡人都沒把你當人看,逼着你做你不喜歡的事,那你何須顧及他們的面子?直接翻臉,斷絕關系老死不相往來就好了。
做人不能既要又要,方法都擺在這裡,就看你的勇氣和決心了。
當然,這是針對我而言的。人類的感情并不相通,所以我不能理解那些非得把自己困在圈裡不走出來還要怨天尤人的人,但是我尊重她們的選擇。當然,被拐賣的除外。
而且,我從來沒把自己擺在弱勢地位過,相比于性别,我更在乎的是權力。有了權力,誰管你性别怎樣,就算是背地裡罵你,他明面上還得唯唯諾諾畢恭畢敬地恭維你。
就算你沒有權力,但上位者制定的規則肯定對上位者有利,你把自己當上位者,從規則中找出利于自己的部分,規避那些不好的規則就好了。
然後你就會發現,歸根到底還是權力問題,而不是性别問題,不管男女,隻要是底層的,在權力面前都是牛馬,地位都一樣的。
這時候就有兩個選擇,一種是加入他們,努力往上爬,成為享樂的敗類;一種就是推翻他們,建立公平正義的秩序……這就可以參考曆史了。
當然,你也可以看看資本論,那些政治家對于人性的分析很有一手。我覺得你的有些想法有待完善,不過有這種激情還是很好的,就是不要對着我這種擺爛的人使啊……不對,使也行,你可以引導誘惑我,登頂權力巅峰之後會有數不盡的美人和恭維你的下屬,那想想的确挺美妙的。
然後,待我爬上最高位置,你再一步一步威脅引誘我,要我頒發各種利于女性的法律政策,要是我不按照你說的去做,你就要讓我的權力消失……”
蘇楚音說着說着,給自己說笑了,“當然,我會盡力尋找方法對付你,畢竟我是一個讨厭别人威脅我的人,而且有了政治上的權力,我肯定會有軍事上的人脈或權勢,倒是最先進的核武器對着你這裡發射……嗯,全部夷為平地。
所以,你與其用性别造成的苦難來警醒我,還不如用權力帶給人的享受來誘惑我。”
簡直是一場酣暢淋漓的幻想。
蘇楚音說完感覺有些口幹舌燥,再說下去她真的忍不住要去奪去權力了,之前無欲無求是她不想嗎?是她沒有這個條件!萬一有這個條件了,她真的……
不過奪權很累,算了,還是擺爛吧,反正現在日子也還能過。而且她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個世界裡,還得回原來世界。
回到原世界她就變成牛馬了,由奢入簡難哇!還是不要讓自己有太多落差為好。
常筠聽了蘇楚音的一番話,若有所思地開口:“那對于何溪茵來說呢?你知道嗎?”
嗯?
蘇楚音疑惑,她也不是何溪茵啊,“雖然我跟她不熟,但通過之前看到的,我覺着吧,她應該會在乎她的家庭,你可以從她的家人入手,威逼利誘的手段你看着來用,她自會為你做事。當然,後果你自負。”
是人就會有在乎的東西,把她最在乎的東西作為切入點就好了。
邪惡蘇楚音總是會無差别地攻擊每一個人,這就是樂子人的修養。
“……好,我知道了。”
常筠點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你可以走了。”
“怎麼離開?”
蘇楚音左看右看,也沒有出口啊。
“上來。”
清冷的嗓音剛想起,蘇楚音就被常筠拉着手飛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失重感讓蘇楚音慌亂了一瞬,緊接着,她就看到了面前的棺材蓋被掀開,巨大的推力讓她直直沖向那句棺材!
“卧槽!!”蘇楚音吓得想罵人,卻聽到隐隐的飄渺之音,“這裡是出口。”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眼前突然白茫茫一片,蘇楚音急忙閉眼。
再次睜眼時,她坐在了凳子上。
看着房間裡熟悉的擺設,蘇楚音茫然地睜大雙眼,不可思議地低語:“我回來了?”
時光穿梭機還沒見着,她就已經回來了?!
常筠是好人啊!
*
“音音這是怎麼了?”
碧溪閣内,炆祚看着跟個呆瓜一樣的蘇楚音,不由皺眉,問一旁的辛念,“怎麼不認識我們了?”
“……”
辛念摸了摸鼻子,壞了,靈魂加固好像有些過頭了,直接把人送回去了……
“可能是出了一點小差錯,丢了點魂,不過問題不大,我來處理。”他面色如常地看着炆祚,嗓音溫潤。
“行,那交給你了。”
炆祚點頭,他之前就算了卦,算出蘇楚音腦部會出一點小問題,沒想到是丢魂了,不過最後沒有生命危險,炆祚也沒有過于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