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已經開始傷人了,你今天上午在衛生院裡,不是親眼看到方綿的樣子?”晏廷自是不認可她的同情心。
支落無從反駁,隻能閉口不言。
“我在想,如果那位嫫尼真有本事,她應該能看出是誰綁架的方綿,那舟舟的身份就徹底曝光了。”辰箫并不想讓舟舟受到傷害,無論他現在年齡多大,從互人的角度來看還是個孩子。
而且既然他是隐者保護的互人,想必是有原因的。
“他現在已經曝光了。”晏廷雙手交握,一副無所謂的态度。
“我先回房間準備一下晚上的行動。”支落不想再讨論下去,起身離開,辰箫随後跟了上去。
支落并沒有真的回房間,而且從老闆那裡買了一罐啤酒,直接走出院子,去了外邊一棵樹下,倚在樹幹處拉開了蓋子。
辰箫遠遠跟着她,見她停下從走上前去。
支落早知道他跟着她,見他來了也沒理會,隻是仰脖喝了一大口。
“晏哥也不是特意針對舟舟,這孩子闖了禍,總要有人承擔責任。”他心裡也不好受,一直琢磨該如何妥善處理此事。
“有時我真的懷疑,我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互人族也沒做錯事,隻因為身懷金盞鳳燈所需的油膏,就要被追殺幾千年,即便隐遁蹤迹,也要被我們的族人費盡心機的揪出來。”這話她一直憋在心裡,不敢跟順伯和大威吐露半句,今天卻毫無顧慮地說給他聽。
見她又喝了一大口,辰箫伸手将酒罐奪了過來,扔到一旁,“别喝了!”
酒突然沒了,支落瞪了他十幾秒之後,情緒一松,苦笑道:“你連喝酒都要管我了?”
辰箫忽然上前将她抱入懷中,她渾身一顫,卻沒有反抗,反而将臉埋入他不算寬闊的胸膛中。
這是辰箫第一次主動擁抱女生,她身上特有的香氣湧入鼻中,讓他一時意亂情迷。
“如果你不願意再過這種生活,等我們消除手掌的鳳印,我就帶你回叙利亞,你可以住在我家的小院裡,做你想做的事。”
他輕輕地述說着,那溫潤的聲音神奇地安撫了支落頹廢的情緒,她擡臂環住了他的腰身,靜靜地幻想着他描述的美好未來。
“我讓姆媽每天給你做好吃的,你可以種種花,也可以去小巷裡喂貓。或是你想去哪裡閑逛,我都可以陪你去。”
支落難得安靜下來,任他抱着沒有絲毫的掙紮。
兩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好似天地萬物都不存在,這一刻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
午夜時分,晏廷載着一行人到了水田鎮上的酒吧。
高鏡坐在副駕的位置上,辰箫和支落卻沒一起坐在中排,反而坐了前後排的位置。
傍晚的那個擁抱,事後讓兩人都有些尴尬,支落說不清對辰箫是什麼感覺,喜歡似乎談不上,但又總是不自覺地依賴他。
辰箫見她有意識回避,也感到不自在,她本來是他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可自從答應退婚以來,他反而越來越忍不住關注她,他的眼神總是離不開她的身上,而她到底是如何想的,他也猜不透。
晏廷心中有事沒有察覺二人怪異的氣氛,專心緻志地開進水田鎮,把車子停在了暗處。
高鏡給他們三人各自一個耳麥,說道:“我會黑進附近的監控探頭,你們大概有半小時的時間,有需要我們随時聯絡。”
三人戴好口罩和棒球帽,高鏡使用網絡電話撥通羅玉輝的手機,将他引到酒吧後門。
羅玉輝此時跟幾個狐朋狗友喝了不少,人有點迷糊,從後門出來沒有見到人,罵罵咧咧幾句剛才回去,晏廷猛然竄出來從後面勒住他,将他拖入暗巷裡。
羅玉輝想呼喊救命,支落卻掏出一把刀抵住他的脖頸,吓唬道:“你若敢叫一聲,馬上捅穿你的喉嚨!”
羅玉輝登時清醒了幾分,哆哆嗦嗦地問道:“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問你幾句話而已。”晏廷冷冷開口。
“問、問吧。”他吓得都結巴起來。
“小男孩是個惡魔那個帖子是你發的?”晏廷逼問。
“是,是我。”羅玉輝沒有否認。
“誰讓你發的?”
“嗯,嗯。”羅玉輝開始不老實,拖延着不想回答。
支落沒了耐心,那刀又頂了頂他,卻控制力度沒真正傷他,“再不說實話,就讓你先見點血。”
“我說,我說。”羅玉輝吓得眼裡都快湧出來,“是方綿讓我發的,是她讓我這樣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