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有幸請教過四川涼山的畢摩,學到一些皮毛。”隐者保持風度沒有再度出擊,隻是負手回了一句。
羅族長見嫫尼落敗,心知這事隻能自己出面,便主動站出來道:“你可以帶那兩個人走,但小魚怪要留下。”
“我不可能把這孩子留在這裡,但我保證他今後不會再傷人,我會盯緊他。”隐者來這的目的就是救人,除了支落和辰箫,自然還有舟舟。
“他母親曾經傷害我們不少族人,即便我信得過你,也信不過小魚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羅族長雙眼一縮,手指昏迷的舟舟直接拒絕。
“互人雖與我們有異,但我相信隻要從小教化,他不會輕易傷害我們。”隐者也絲毫不肯退讓,信誓旦旦地道:“如果你信不過,我可以帶他離開這裡,永遠不再回來。”
羅族長聞言不禁沉吟,斟酌他提議的可行性,他們這邊最有本事的嫫尼都落敗,目前确實無法強行阻攔。
嫫尼一旁察言觀色,見他态度有所松動,立馬喊了一聲:“不能放那小魚怪走!族長,難道你忘了以前那些慘死的族人?”
羅族長眉毛一顫,低頭掃了她一眼,神色從猶豫變得堅定起來。
“隻要你帶着小魚怪立刻離開這裡,保證今後永不踏入昭通一步,我就放你們走!”
無論是水田鎮還是坡頭鎮,都隸屬雲南昭通市管轄。
“族長?”嫫尼瞪大了眼睛,十分不贊同地高呼。
羅族長擺了擺手,止住她要說的話,直視隐者,“你能做到嗎?”
隐者淡淡一笑道:“自然,明天我就會帶他離開,永遠不會踏足昭通市一步,我發誓。”
“既然如此,那你們請便。”羅族長伸臂擺出請走的姿态。
隐者掃了地上的嫫尼一眼,便從支落手中接過舟舟,對她道:“我們走。”
支落扶着辰箫,跟随他離開。
嫫尼不甘心地爬起來,對羅族長道:“你怎能就這麼輕易放過他們?”
“不然呢?你制服得了他們?”羅族長語含薄怒地反诘。
嫫尼自知今天敗在了隐者手中丢了面子,但她嘴上仍不服輸,“族長這樣做,難道不怕那些苗人和白族人嘲笑?”
“嘲笑也比丢掉性命強吧!” 羅族長不由語帶嘲諷,“今日若不放他們走,你以為就能殺得了那小魚怪?說到底還是你技不如人,若是畢摩還活着,肯定攔得住他們。”
被人當衆揭了短處,嫫尼氣得牙根癢癢,她年齡本就比前任畢摩小上許多,能擔任彜族祭司也是機緣巧合。
“既然這樣,還是麻煩羅族長約束好族人,别為着個人貪欲就不知天高地厚,非要捕殺什麼人魚怪用作示威,反倒小命都丢了。”她連着冷哼幾聲,随即喊上兩個女随從,直接進神殿,砰地将門關上。
羅族長氣得胡子一歪,跺腳留下一句“自傲個屁”,才帶人走了。
另一邊支落扶着辰箫,跟着隐者走過彎彎繞繞的道路,終于來到外面,他們開來的那輛車就停在不遠處。
上車之後隐者将舟舟放在車後,從兜裡掏出一個白色藥瓶,解開辰箫手腕上顫的布,将藥瓶裡面的白色藥粉撒上,果然血一下子就制住了。
支落見狀算是松口氣,連聲向他道謝,又替辰箫擦擦額頭上冒出的冷汗,輕聲道:“你先睡一會兒。”
辰箫勉強一笑微微颔首,閉上了眼睛。
“你會開車嗎?”隐者問。
“不會。”支落有些不好意思,她連駕照都沒去考過。
“那我來開,你照應點他們兩人。”隐者坐到駕駛位,打開車燈,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
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才到隐者居住的那個小院,隐者将辰箫安排在卧房,支落要留下照看他,隐者便抱着舟舟去了另外一間屋。
支落望着辰箫的睡顔,心中感慨萬千,今天他又救了她一次,否則這會兒躺在這裡的就是自己了。
由于失血他的臉色甚是蒼白,襯着五官更顯清隽,她輕輕擡起他的左手腕,替他纏上幹淨的紗布,又拉上薄被給他蓋好。
這一刻她有些失落,如果她當初沒有以解除婚約的條件換他回國,嫁給他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雖然不會甜言蜜語,不懂哄女孩子開心,但每次遇到危險時,他總會擋在她的前面,她終于不得不承認,她對他動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