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嫌棄我們的茶不好?”嫫尼打量一眼他古怪的坐姿,陰陽怪氣地詢問。
“我怕茶裡下毒,自然不敢喝。”辰箫如實回答。
嫫尼聞言怔住,頓升一種哭笑不得的無力感,她從未遇到過說話如此直接的人,情商簡直低到讓她難以忍受的下限。
“那就别喝好了。”冷哼一聲,她再度拿起自己的茶杯,把剛剛剩下的半杯喝完。
“嫫尼要怎樣才肯放了我的朋友?”辰箫沒心思跟她幹耗,索性開門見山。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嫫尼沒有直接回答,故作神秘地問道。
“我聽鎮子上的老人說,這裡應該就是傳說中消失的石頭村吧?住在這裡的人想必是白人子的後裔。”辰箫試探性地開口。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嫫尼難得贊許地點點頭。
“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你一位白人子的後裔,怎會成為彜族的女祭司?”辰箫眼神如注地望向她,這正是他起疑之處。
自古以來,族群之間相互對立是常事,她一人居然能身兼兩族的祭司要職,不得不讓人懷疑她的動機。
“用你們外面年輕人慣常說的一句話,思路打開一點,或許你就有答案了。”嫫尼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他。
辰箫聽不太懂她這句話的意思,畢竟他一直在叙利亞生活,很少翻看國内的網絡社交平台,自然難以理解。
他隻是明白嫫尼顯然不想告訴他,索性單刀直入切入主題,“你要如何才會放人?”
嫫尼瞟了他一眼,反問道:“你和衛如歡什麼關系?”
“她既是我的族人,也是我的朋友。”辰箫淡淡答道。
“你們是守燈族?我還真是從未聽過。”嫫尼無論是神情還是語氣都透着輕視。
她上次敗在辰箫他們幾人手裡,隻覺運氣不佳,心裡始終是不服氣的,又從支落口中聽聞他們是守燈族人,更是心中不忿。
“我們不過是默默無聞的一群人,嫫尼自然不會知道。”辰箫放低姿态,“雖然我不清楚我朋友到底哪裡得罪了你,隻希望嫫尼能高擡貴手,放她一條生路。”
“生路?你随我進來就隻有死路。”嫫尼嘲諷地揚起嘴角,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我敢随你進來,自然留了後手,就算我們喪命在此,族人肯定會來給我們讨個公道,到時嫫尼就會真正了解我們守燈一族的實力。”辰箫絲毫不懼,反而冷冷地回視着她。
嫫尼見他居然敢威脅自己,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本想立時拍桌子翻臉,但轉念一想,或許他真存了後手,為了不影響明日大事,隻能先按下怒氣。
“好,那我給你個救人的機會,但隻有一天一夜的時間,能不能成功将人救出,就看你的本事了?”
“一天一夜?”這麼短的時間,辰箫眉頭微皺,總覺得她話中有話。
“不錯,因為明晚是紅月之夜,如果你救不出人,我們就要用她祭魂。”嫫尼也不隐瞞,直接就将打算告訴他。
辰箫聞言心中一沉,雖不知祭魂是什麼,但一聽就不是個普通的儀式,顯然衛如歡就是那個祭品,八成有性命之憂。
“什麼是祭魂?”
他沒指望她回答,可她偏偏來了興緻,主動告訴了他。
“我們本是僰人後裔,大奉祝就是我們的通神者,可惜明朝時遭族中叛徒出賣,喪命于關河之中,置于船棺之中。”
“就是崖壁洞中的那具青銅船棺?”辰箫猛然想起衛如歡的關押地點,就放置着一具青銅棺。
“對。”嫫尼難得贊許地點點頭,“看來你還真有幾分本事。”
她見辰箫沒接她的話,繼續說道:“祭魂是我們族中一個神秘儀式,隻要選對祭品,就能夠複活我們的大奉祝。”
“複活?”辰箫隻覺可笑,雖然他們守燈一族各有不少特别的本領,但從未聽聞能夠将死去幾百年的人複活。
“你不信?”嫫尼不滿的挑了挑眉,“古埃及人将他們的法老制成木乃伊,就是為了複活他們。”
“但衆所周知,他們從未成功複活過一個法老。”辰箫自是不信,反而更加擔心衛如歡的安危,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嫫尼想弄死衛如歡的借口。
“那是他們并未領悟儀式的真谛,隻是學了表面功夫,當然不會成功。”嫫尼冷哼一聲,眼眸中盡是不屑。
“如果你不敢去,現在後悔還來得及,我可以馬上送你出去。”嫫尼見他默不作聲,以為他怕了,故意用上激将法。
“你不用試探我,我既然敢随你上來,就不會知難而退。”辰箫看穿她的意圖,直接站了起來,擺出堅定的姿态。
嫫尼微眯着眼,打量他片刻,也站了起來,淺魅一笑,“那就随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