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落哼笑,斜眼瞪他。
周燦看她這副表情更是來氣,又搬出一個強有力的證明,理直氣壯地道:“晏先生親自告訴我的,他還施法讓我看到自己的真身,我跟那些互人一樣,都是人首魚身。”
支落聞言怔住,原來竟是晏廷找上他的,看來他籌謀已久,早就安排了周燦這枚棋子,關鍵時刻欺騙她和辰箫。
畢竟他們與周燦共過患難,再加上他一直給人老實厚道的感覺,他們還真不會懷疑他。
“晏廷的話你也信,沒準這隻是他騙人的小把戲。”既然是晏廷說的,支落更不相信了。
周燦眉頭緊緊皺在一起,眼睛瞪得圓圓的,猛地将頭扭向另一側,不願再理她。
支落見他聽不進去,也不再多說一句,繼續跟着走。
這裡的建築似是依山而建,來回爬了好幾段樓梯,終于在一道門前停下。
“晏先生在裡面等你。”周燦停下腳步。
大門自動打開,支落毫無畏懼地走了進去,周燦感受到她身上散發着一股決絕的氣息,可還沒等他多看,大門就已經阖上。
“支落,我們又見面了。”晏廷坐在高處的椅子上,俯首直勾勾地看向她。
支落用餘光打量一下周邊,這間房子十分開闊,并無外窗,但奇怪的是四周的牆壁上,每隔兩米就挂了一個竹簾。
而房子的正中央,就是一個高高的寶座,十幾階的白玉階梯通向上面,頂端平台上擺放着由一張黃金打造,各色寶石鑲嵌的座椅。
她非常讨厭這種仰視的感覺,隻向上看了晏廷一眼,便平視着眼前階梯,冷冷地開口:“你把我抓來做什麼?”
晏廷察覺到她不屑的眼神,隻是微微一笑,雙手随意地放在寶座扶手上,“你是個人才,我不想你陪着你們那些愚蠢的族人一同喪命,所以特地把你請到這裡,希望你可以加入我的團隊,成就一番大事業。”
支落聞言嗤笑一聲,好似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一般。
“咱們兩人是仇家,你害死我的父母,還想将我收歸你的旗下,難道你不擔憂我随時動手殺你嗎?”
她嘲諷的聲音中夾雜着些許淩厲,晏廷卻不以為意,慢悠悠地站起來,一步一步走下來。
“自然不怕。”他邊走邊說,“你好歹是生活在新世紀的女人,思想何必這麼狹隘,做大事者不拘小節,過去的事情我們都可以互不追究。”
支落見他已經走到自己面前,她沒有退步,隻是冷冷地盯着他。
“你說得倒是輕巧,父母之仇不可忘,更何況你身邊人才濟濟,何必如此看重我?”她可不相信他的巧言令色。
晏廷目光如炬地盯了她片刻,倏地挽唇笑出聲,“我承認,我有些喜歡你。”
支落最不想聽到他說這句話,面色微沉,眼神中透着絲絲淩冽。
“其實在叙利亞我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對你有好感,你當時宛如一朵沙漠玫瑰,嬌嫩鮮豔又帶着蜇人的刺,即便辰箫那小子在你身邊,反而更加襯托出你的與衆不同。”
這話雖是晏廷對她說的,可是他的眼眸卻沒有直視她,反而穿透她放空起來,好像陷入到難忘的回憶之中。
沒有女人不喜歡男人誇贊自己,可這些贊美之詞從他的口中說出來,支落卻覺得渾身不适,連雞皮疙瘩都冒出來。
晏廷見她默然不語,黑漆漆的眼神重新落在她身上,淡淡地道:“你不相信?”
支落望着他看似真誠的面容,腦中卻不由想起昨天衛如歡說的那句話,有感而發地道:“你不是喜歡我,你隻是喜歡臣箫喜歡我的樣子,是不是?”
晏廷一震,這句話直擊他靈魂深處,他眼光瞬時一變,正色道:“或許你說得對,隻要你在她身邊,他看你的眼神總是深情脈脈的,我就想如果你愛上了我,他會變成什麼樣子。”
支落撇嘴,她就知道他不是個正常人,思維都那麼與衆不同。
她忽然憶起一事,既然他早在叙利亞就盯上了自己同臣箫,那晚到臣箫住處探查的人難道就是他?
“在大馬士革,你是不是有個晚上去了臣箫的家?”
晏廷滿不在乎地颔首,“不錯,可惜被他察覺到,我怕打草驚蛇,立刻就離開了。”
“我們真是眼瞎,居然沒有看出你一直包藏禍心,還把你當成朋友。”支落不由發出一番感慨。
“如果你現在選擇站隊我這邊,我們依然是朋友。”晏廷見情愛牌打不通,就換了一個賽道,改打友情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