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旗哥,在屋裡剪還是在外面剪呀?”
“要不在外面吧!”
許念拿着剪刀跨進院門就開始說起來,毫不管另一個人是否開口答應,又因為頭發變短她自兒個還新鮮着,搖着頭亂擺,有一種自得其樂不顧人死活之感。
徐紅旗撥了一把自己的頭發,有些懷疑的問:“你确定自己能行嗎?”
“那咋不行,你不要老用懷疑的眼光看我,我的優秀你難道就感覺不到嗎?”
為防止許念再自說自誇的講下去,徐紅旗主動搬了凳子在外面坐下來,“來吧!”
許念聽罷終于住嘴,這次她都不需小心下剪,畢竟兩個人頭也是經驗不是。
兩個人一時都無聲,隻聽見剪刀‘咔咔咔’的聲音……
徐紅旗已經不記得,上次這種生活化的日子是什麼時候,他其實并不擔心許念剪成什麼樣,七歲後的生活連填飽肚子都費勁,如果還去談外表就太扯蛋了。
他有時候覺得這兩個月,似乎和父母去世之前銜接上了,而中間的八年隻是一場噩夢。
如果不是許念、許家人的出現,他想那個時候他一定堅持不下去,恍惚中總覺得活着很沒意思,同歸于盡的想法經常在腦中閃現。
後來是怎麼漸漸平和的呢,他擡起眼睑,看着面前正鼓着嘴巴的小女生,是許念吧,雖然蠢蠢笨笨的,但的确像一道活力四射的光,調動了他的其他情緒,讓他漸漸不再一直陷入黑暗的漩渦中。
許念可不知道未來大佬的心理活動,她隻覺得自己太優秀了,一手拿着剪刀,一手翹着,後退兩步看,‘媽呀!這麼帥的頭竟是她操手的。’
如是想着,看耳旁還有零星的細碎長發,她又走近修剪了一下,突然靈光一現,不知怎麼的就想到了前世很多發型師,會給人後腦勺設計成層次感更強的酷炫發型。
她自信上手,也來了兩剪刀,然後就開始心虛的不行,嘴巴不自然的鼓起來,手上舉着的剪刀也放下了。
不敢聲張甚至謙遜至極的,拿走搭在徐紅旗身上的破爛衫,誇張的開口:“紅旗哥,剪好了,你長得帥,果然随便一剪就帥爆了。”
徐紅旗正在思考的神緒被打斷,還沒完全回神,隻是反射性的問:“你不該說是你剪的好?”
後來智商全回後,就覺得不太正常,以他對她的了解,剪完肯定先自誇一波,不好的預感猛然上頭,有些遲疑的開口,“你把鏡子拿來,我看看。”
許念想,神了!
看人一眼,又慶幸,好在前面很給力。
步履騰慢的拿來鏡子,“給給給,你看多帥。”
如果不是眼睛飄忽,徐紅旗真的覺得是自己錯怪了人。
鏡子裡的男孩兒,在兩個月不勞作,不曬太陽,吃得好,休息的好這些前提下,明顯臉白了,皮膚潤滑了,整個人向着青少年在轉變,精神許多。
許念的手藝不說多好,但設計的很巧妙,就給人感覺清爽陽光精帥大男孩兒既視感。
他心裡有些過意不去,面上也捎帶了些許不自然的窘感,“謝謝,明天要是有賣冰棍的,我去給你買個牛奶味的。”
許念暗自舒了一口氣,很懂事的答:“我不要牛奶的,我喜歡吃紅豆冰棍。”
徐紅旗手不自覺的摩擦了下鏡子,應聲“好。”
許念見好就收,拿走鏡子,看見人搬起凳子回屋的背影,嘴角抽搐了下,又想笑又發愁,這可瞞不了多久,畢竟後面‘秃’的兩塊真的很明顯呀。
“啊啊啊啊啊,要死!”
下晌的許家人來家後對于許念的變化,一打眼就看到了,好一頓誇,就是大嫂囑咐她到時候把頭發從豔子家拿回來,到時候可以去供銷社換東西。
許念就覺得供銷社真的好全能啊,接着她就在侄子們的彩虹屁中飄飄然。
此時的她怎麼也沒想到現世報,報這麼快。
天涼快了,許家晚飯就在院裡支了個桌子在外面吃,吃完飯說說話,松散一番挺惬意。
徐紅旗呢,自從手腳逐漸康複,就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飯後必将桌子搬回屋中,并打掃場地衛生。
許念也照舊洗碗,她屬于幹性皮膚,洗刷多了手就幹的很,經過幾次茶言茶語,許家大哥二哥就輪着給她買蛤蜊油。
大嫂二嫂的白眼暫時……,就裝看不到吧!
她在屋裡抹蛤蜊油的時候,忽聽見外面許媽的說話聲:“紅旗,你頭發咋了,後面咋缺了一塊?”
“這……,這不會是要起癞子吧?快過來讓我看看……”
許念就覺得心一緊,緊的她邁不開腿,心怦怦跳,不敢出屋。
而外面的聲音還在繼續,“喲,紅旗,不是癞子。”
“你是不是跟念念學的自己剪頭發了,下次嬸子給你剪,看這一塊給糟蹋的。”
越看越可惜,嘴裡禁不住碎碎念了幾句,“看來真的是術業有專攻,這樣看來,念念那孩子也是個手巧的。”
許媽沒發覺得是從她說話開始,徐紅旗就沒迎合過幾聲,更沒發現徐紅旗握着掃埽的手,崩的死緊。
隻見他利眼掃向斜方的門窗,臉頰的骨頭都突出一塊兒,不過此時最氣的還是他自己,真想給自個兒一巴掌,為啥要相信她。
“……”
經過此事,許念做好了徐紅旗罵她揍她的準備,沒想到人家一根汗毛都沒動她,就不停的給她布置作業,美名其曰,她腦子要補的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