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睜着大黑眼圈就很……,無力。
好在在開學最後一天書包終于做好,許念一拿到手,就趕緊跑到徐紅旗屋準備‘負荊請罪’她要獲得‘喘息’啊!
“咿,紅旗哥你要出門嗎?”
徐紅旗已經走到門口,看着許念抱着個東西跑來,沒有任何波瀾的“嗯”了聲。
許念忙說:“等一下再走嘛,我有禮物送給你嘞。”
“你看。”說着把軍綠色的雙肩包展開給人看。
徐紅旗今天是急着出門的,這兩天看許念做題熬的死去活來,其實早就不生氣了,他本質上并不在乎這些,就是氣這姑娘的做派,還貼臉開大要冰棍,咋不能死她呢!
書包很新穎,是徐紅旗沒見過的,他心裡怎麼說呢,還是有些驚喜開心的,可為防許念以後在‘胡作非為’就繼續保持面癱臉,一句“好”打發了人。
許念瞅着徐紅旗的臉色,看人還是淡淡的,有些洩氣又有些不爽的放在屋裡桌上。
她幹這些的時候,徐紅旗已經出了門,許念管不住嘴又問了一句:“你去哪兒啊,帶我一個呗!”
徐紅旗頭也沒回,“不方便,你在家把桌上的公式背一下,我回來檢查。”
許念:“……”
她錯了,她一開始就不該來這兒,不來這兒就不會遇到徐紅旗,不遇到徐紅旗就不用受這些罪,不受這些罪,她得有多快樂啊!
——
徐紅旗再次走向徐家村,這條路他獨自行過無數回,他以為他會有很多複雜的心情,然實際上心裡卻出奇的平靜。
自右腿好轉後他就開始訓練,所以腳程依舊很快,這次回去主要是去給祁美月送錢,前段時間祁美月托人向他借錢給自己的弟弟看牙齒病。
因是人傳話,說的含糊他所知不多,似乎是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前段時間發燒,去村醫那裡打了退燒針後,沒過多久牙齒漸漸長出很多褐色斑點,人家都在傳這是得了牙齒病。
徐紅旗不知道祁美月是從哪裡得知自己現在手裡有錢,可她既然開口,自己有了就得借。
父母還沒離婚的時候,他們兩家是鄰居,他媽梁欣與祁美月母親餘霜互相交好。
而餘霜在未被丈夫抛棄前,對失去雙親的他還是比較照顧的,直到離婚嫁到鄉下,無力幫扶,兩家才漸行漸遠,隻有還是孩子的祁美月偶爾一起做個伴。
鄉下的日子難,餘霜二婚還帶了女兒,總歸是不自由,徐紅旗能理解。
他自認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對于在那些艱難日子裡幫助過他的人,他做不到置之不理。
再說他現在雖然手裡錢不多,可能用錢幫人順便還了人情,也算值得。
路熟走的自然快,比起許念廢了兩條腿才到的速度,徐紅旗輕輕松松的到了徐家村。
他沒有進祁美月家,擡頭看天色快中午了,就直接去了菜園找人,果然如他所想,祁美月正在菜園摘菜。
“祁美月。”
祁美月摘菜的時候還在想弟弟的事情,眉頭皺的死緊,猛地聽見人叫,吓了一跳,等回頭看是徐紅旗,才舒了口氣,趕緊走到人前。
“紅旗,我……,我還以為你不會回來了。”她知道自己的行為有點無恥,可她真的沒有辦法。
徐紅旗這些年受盡人情冷暖自然明白她此時的心情,于是直接道:“不會。”
簡短的不會兩字,堵住了祁美月張嘴欲說的借口,反而戳中心窩,淚如雨下。
邊哽咽邊說出實情,“紅旗,我好害怕,我聽見他們讨論說要把我嫁出去換錢給我弟弟治病。”
“不是說隻是牙齒長了斑,有那麼嚴重。”徐紅旗有些疑惑,“再說你媽應該不會同意。”印象中餘霜很愛女兒。
說到這裡祁美月哭的更厲害了,“……我媽,嗚……她也同意了。”
“他們說我弟要是治不好,媳婦都不好娶,到時候說不準需要換親,與其那樣還不如現在把我許出去。”
徐紅旗這才皺眉,他沒想到餘霜會同意,不過幾瞬思索就又明白過來,環境改造人,以前的人自然不能再當以前去看。
心裡不禁有悲苦也有冷笑,他自己也早已在這裡變得面目全非,若不是許念當初的闖入,他現在是怎樣的也尚未可知。
徐紅旗看向祁美月,“你要借多少錢?”
祁美月本來還在哭,聽到問話也顧不得淚水漣漣,“我聽我媽說得四百。”
徐紅旗不管錢多錢少,一般都是帶到身上的,聽她說完,從褲兜裡直接掏出錢數了四百給她。
祁美月看着手心裡錢,感謝歡喜各種複雜的思緒湧上心間,她緩緩擡頭看向從小的鄰居,後來抱團取暖的玩伴。
這一大筆錢給了她,卻連眉都沒皺,還是如以前一樣,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那麼穩重可靠,說起來她比他還大一歲,仔細看他越來越好了,自己卻越發的差勁。
“紅旗,我想,跟你走。”
“美月,你怎麼知道我手裡有錢,是誰跟你說的?”
兩人同時出聲,一時互相都怔住了,祁美月臉紅尴尬,馬上開口就要解釋,卻聽到街裡突然傳出好大的喧嘩聲。
不知誰喊了一聲,“今年新知青下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