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無聊的都快睡着了,猛的聽見聲音側着頭往外看了一眼,聽見吃飯有了些起床的動力,對着門外喊:“知道了,紅旗哥。”
被子裡的熱水瓶已經不熱了,不過對比周圍的溫度那還是溫的,她衣服在凳子上放着,哆哆嗦嗦的起床小跑過去拿上衣服,又麻利的鑽回了被窩,等身體暖回來些就把瓶子放進了棉襖裡。
她磨磨唧唧徐紅旗已經習慣,看時間差不多就自覺的去鍋裡舀水到水盆,果然他才弄好水,許念正好從屋裡出來。
“洗吧。”一個迷迷糊糊一個成熟老道。
許念被催着梳洗完畢,這才細看到院裡景象,首先目測隻她家一半大,不過房屋還挺多,院子空間小小的,且還光秃秃的,現下都時興在院子裡種棵果樹啥的解個饞嘴,這也沒有。
就是可能是縣裡房的原因,不管是房子還是廚房都蓋的比鄉下樣式看起來細緻些,許念坐在廚房吃她的中午餐,面前還放了一碗沖泡的牛奶,旁邊徐紅旗又遞來一根大麻花。
許念雙手虔誠的接過,對着人歎了一口氣。
“唉!”
徐紅旗都不帶在意的,隻是順嘴說道:“剛起來别找打。”
許念故作老成的搖了搖頭,一副我拿什麼拯救你的表情,最後在人家的陰森眼神下回歸鹌鹑,隻嘴上還留有那麼一絲倔強,“徐紅旗,你可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呐,可不能犯錯誤哈。”
徐紅旗一直都想不明白許念為什麼老是有一種他要完蛋的念想,在相處的這些時日,他除了一開始對她有些一般,後來的日子那次不是讓着她,在她面前自己應該也很平和,怎麼就讓許念覺得他會做壞事。
關于倒騰收音機的事情,他不覺得自己有錯,就比如說黑市的存在,難道上面真的不知道不清楚,國家能發展那麼快,肯定是有非常手段的,隻不過是給大家留有餘地,讓各類人都能喘口氣罷了。
他看着許念認真道:“你說說我做什麼事了,能犯什麼錯誤。”
許念剛就在假借喝奶不斷偷瞄他,不是她煩人時時要給人家念緊箍咒,是她任務在身,身不由己哇!
聽徐紅旗問,她大口喝了碗裡的奶,頗有些義薄雲天的氣勢。
徐紅旗雙手交叉環抱于胸前,垂眼看了她剛放下的奶碗,發出一聲嗤笑。
這惹得許念老大不高興,這也太不尊重人了,她把人兩個胳膊扯開,還将人拉在凳子上,自己卻站起來居高臨下,“你說說你為什麼租這裡,還有你哪來的那麼多購買票?”
“呵,你膽子肥了?”徐紅旗雖坐着,但氣勢一點也不小。
許念以前不明白大家為啥都愛當上位者,現在看徐紅旗還得擡眼看她回答問題,莫名爽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徐紅旗沒想過瞞許念,她想知道他就告訴他,他沒覺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站起來直接對許念招手,去了他的工作間。
許念被他猛的站起吓了一跳,以為真要收拾她呢,也是奇怪徐紅旗從來沒她動過手,她卻總是怕怕的,不過當看到他招手的行為瞬間黑線。
不是,她是狗嗎?
不過好奇心占上峰,她跟在他身後進去,就在她昨晚睡覺的隔壁,一進門先看到的就是一個非常大的桌子,這是她來這個年代第一次看見這麼大的,桌子被零件器械和某種電器殼子占滿,不過亂中有序,似乎做了分類。
其他的地方就沒啥好看的了,就一張床兩個凳子沒了。
許念站過去摸了摸桌上的東西,扭頭問當事人,“這是什麼機子嗎?”
門口大開徐紅旗倚靠在門框上,因為背對光,他人反而有些看不太清,隻是聲音沉沉用着有些跟平時不太一樣情緒的聲音道:“是收音機,我回收舊的壞的重新組裝帶到外面賣。”
許念下意識脫口而出,“這屬于走私嗎?”
她說完就見徐紅旗逆光而來,“走私?”
“你懂得不少,你想知道的我跟你說了,飯也吃過了好奇心也滿足了,去把作業拿過來寫吧。”
許念懵逼,他滿足自己好奇心了嗎?
不不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做這個在現在是不對的呀,被發現就完了,人家小黑市也就買賣下菜呀布呀老百姓的日常必需品罷了,他這是一炮給個大的,準備發展大黑市場嗎。
許念環顧了下房子,不禁想到怪不得租用宏哥的房子,如果她沒記錯宏哥現在在運輸隊上班,這也就是說産業鍊都有了。
許念怎麼都沒想到,他在背後幹了這麼多事兒,平時他們也是互相聯系的呀,她咋就沒發現過,她深深的看了徐紅旗一眼,不禁出聲道:“你這是要含鐵窗淚?”
徐紅旗有些沒聽懂,“這又是你創的什麼新詞?”後眼波微動回味過來答道,“不會,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