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冀州的主心骨,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分神分心。
“也不知書珩他們何時才會回來。”
武思言呢喃了一句,然後換上笑臉。
宴席還在繼續,也算是其樂融融。
與冀州的和樂安康不同,長安宮城内氣氛壓抑。
楚雲軒先是壓下了鮮卑的國書,又在三日後替換了國書的内容。
明明是讓李明月去鮮卑為質,在楚雲軒的操作下,文武百官以及後宮諸人都以為鮮卑得寸進尺,竟然想讓國朝太子為質。
實在欺人太甚!
今日黃昏,楚雲軒匆匆趕到長樂宮,隔着窗子看到張皇後披着一件素色外衣,倚靠在軟枕上,看起來憔悴萬分,侍女正在勸她吃藥。
揮退宮人的通報,楚雲軒悄聲走進内殿。“梓潼,身體可好些了?”他上前握住張皇後的手,冰涼一片。
“陛下,天佑真的要去鮮卑做質子嗎?”
“梓潼,寡人自然不會讓天佑受辱。”
“陛下,你何苦騙我……”張皇後的語氣哀恸,她緩緩擡頭看着楚雲軒哽咽道:“鮮卑來勢洶洶,天佑他……”
話未說完,卻是淚如雨下,心如刀絞。
“楚雲軒抹去張皇後的淚水,梓潼,你要相信寡人,天佑是寡人的兒子,寡人怎麼舍得他去那鮮卑為質,你好好吃藥養好身子。”
楚雲軒說着便拿起宮女手中的藥碗,舀起一勺送到張皇後唇邊。
“陛下……”張皇後心中更加酸澀,淚水很快粘濕了軟枕。
但願她的天佑能平安無事。
……
夜色很快降臨,軍營裡卻還未平靜。
“長的還算标志,帶回去給大家樂呵樂呵!”
“都是兄弟,誰也不許獨占啊!到時候一個個來!”
領頭的百夫長馮傑一臉兇神惡煞,他是冀州軍,這次出征不到半月就被提拔成了百夫長。
可見其英勇。
當李書珩帶着王監軍和蘇珏過來時,一幫士兵的叫喊聲正混合着女子凄厲的哭聲。
那女子長相還帶着稚嫩,身形瘦小,一看就是年齡尚小不通人事。
眼見要受人侮辱,女子自是千般萬般的不願,她扯着嗓子拼命地哭喊,驚慌失措地跪在地上踉跄匍匐着前進。
然而她還沒爬出多遠,又被身後一群士兵拽了回去,周圍還有不少士兵看着熱鬧,卻沒人肯伸出援手。
隻因此事在軍營裡太過常見。
眼看着鬧出的動靜越來越大,一群人眼看着李書珩過來也毫不收斂,他們拽着女子往回拖,嘴裡還叫嚷着“閉嘴!别擾了主帥的清靜!!”
那女子也是聰慧,一下子抓住了關鍵字眼兒,哭喊聲愈發悲戚,被拖行回去依舊撐起身子連連叩首,“主帥大人!主帥大人!!求您救救我!求您救救我!!!”
李書珩聞聲望去,眼見為實,他當即上前将緊拽着女子的士兵踹飛出去,拔出佩劍直指他們的脖頸。
“一群混賬東西!”
“主帥!!!”
李書珩這一出手自然是沒人敢放肆,方才還氣焰嚣張的一群士兵皆面色蒼白地癱在原地。
領頭的馮傑更是面如死灰。
“主帥,借您的披風一用。”蘇珏環視了一眼現場,最後目光落到了女子身上。
那女子被他們折磨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爛不堪,大片的肌膚裸露在外,身上也有嚴重的擦傷。
冬日天寒,女子早就凍得瑟瑟發抖。
李書珩冷着臉,他反手收了劍解下身上的披風遞給蘇珏,蘇珏蹲下身将披風蓋在女子身上,語氣溫柔。
“姑娘别怕,我馬上叫後廚的大娘替你收拾一下。”
“多……多謝公子……”女子裹着披風聲音顫抖。
若不是他們,今日她難逃魔爪。
“來人,去後廚找人替這位姑娘打理一番。”
蘇珏很自然地發号施令,天人做得久了,他已經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主帥?”士兵們不知要不要聽蘇珏的指揮,擡眼看向李書珩。
“照他的話做。”
“是,主帥。”
之後李書珩面色陰冷瞥了他們一眼,“馮傑,本帥問你,為何要強搶民女?”
馮傑被李書珩一眼瞧得心裡咯噔,卻還是和盤托出,“啟禀主帥,軍營裡一貫如此的,大家常年在外打仗枯燥孤單的緊,所以經常會找一些長的漂亮的姑娘供大家玩樂。”
蘇珏心下大驚,西楚軍隊居然敢公然強搶民女!
若将女子送到後廚也是不安全。
想到這裡,蘇珏起身将女子攬入懷中。
“姑娘,得罪了。”
女子擡起頭怯生生地看蘇珏,“多謝這位公子……”
“姑娘,沒人再欺負你了。”蘇珏柔聲細語,又細心地替她掖好披風。
隻是蘇珏覺得懷中女子似乎沉了些。
與這個年歲的女子身形不太相符。
“主帥,我先安置好這位姑娘。”
“好。”
李書珩點頭應答。
一旁的王監軍默默圍觀了全程,始終不發一言。
待蘇珏離去,李書珩還陰沉着臉,如數九寒冰,他沉聲說道,“自本帥開始,軍營裡再不許有這一遭,今日參與此事者,各領五十軍棍!”
“主帥!”馮傑還想辯駁,卻被李書珩一聲喝令。
“馮傑,随本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