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騎着馬向城外奔去。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被關了兩天的瑞王一放出來就像是脫缰的野馬似的,興奮得快要蹦起來。
李希言打量了他一眼。
“剛剛方淳來了消息,漕幫那倆人已經竄逃。”
“漕幫?!”聽到傳說中的漕幫,瑞王激動得直問,“漕幫出什麼事了?我可聽說漕幫都是一群講義氣的俠士。你可不能冤枉他們!”
“哦。”李希言語調平平,“老二老三借老大之名劫殺船隻,後滅口老大及其獨女。”
“真是講義氣啊~”容朗陰陽怪氣。
瑞王肩膀一下垮了下來。
李希言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專門扭過頭好好欣賞了一番。
看這個臭小子還一天到晚想這些有的沒的!
然而,瑞王卻忽然挺起脊背:“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那麼一兩隻害群之馬也是很正常的!”
容朗夾了夾馬肚,身下的馬兒速度快了些,正好擋住李希言要殺人的眼神。
看在他哥的面子上,還是要保住這個破侄子。
“别和傻子計較,餓幾頓什麼毛病都治好了。”他趁機靠近了些,“李少使是故意帶走邬歡,留時間讓那二人逃跑的嗎?”
“是。”李希言直接承認了,“不如此,我怕找不到那個真兇。”
“那二人如今在何處?”
“等到了就知道了。”李希言覺得再怎麼也不會太難抓。
然而,等她循着信号焰火到達的時候,卻還是傻了眼。
等在山前的衛川難得不像平時那樣不羁風流,低着頭認錯。
“是屬下大意了,那個葛淵太雞賊了,一不小心就讓他們溜進山裡了。”
眼前的山雖然不高,但是山裡地形最是複雜,要找兩個人如同大海撈針。
方淳也攬過責任:“也不能全怪他,是我潛伏在裡面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才導緻計劃生變。”
“好了。”計較是誰的責任在此時對抓住兇手可沒有任何幫助,李希言揉了揉腦袋,“一共多少人?進去多久了?”
“算上他們的親信,一共五個。進去了快半個時辰。”剛剛布防完的關風和快步走來,“已經讓人把山都圍住了。接下來怎麼辦?”
“可喊過話了?”
“喊過,他們根本就不出聲,現在隻能确定人确實還在裡面。”
“真是麻煩。”李希言啧了一聲。
衛川更是愧疚,提議道:“不然還是我進山去找人吧?”
“在山裡找要躲的人是永遠都找不到的,況且我們人手不足。”
容朗湊過來:“可要我再去調些人來?”
“沒必要。”李希言眼神微動,“我倒是有個好法子。”
她招手讓苗青過來,耳語了幾句。
苗青一雙大眼睛瞪得溜圓:“這會不會有些有傷天和……”
“又沒讓你來真的。”李希言擡手指向山前一塊小小的荒地。
“張山!葛淵!你們現在已經被包圍,再不出來,我們就要放火燒山了!”苗青拿着火把,扯着嗓子,聲音清亮,穿透力極強。
他的警告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圍着山的衛兵人手一個火把,微暗的天光被照得紅亮紅亮的。
“這事兒得找個人交差。”李希言已經下了馬,走到了山的出口處,大聲道,“本官知道,你肯定是躲到了聽得見動靜的地方。聽清了,本官話說完就馬上放火燒山,你選擇的時間隻有一刻鐘。隻要你能老實交代背後指使者,就可免死罪。”
她一說完就擡起手,瞬間,火光大盛,煙霧飄起。
風一吹,煙霧直往林子裡面鑽。
瑞王拉着自家小叔叔小聲編排:“又狠又毒,動不動拿死威脅别人,還雞賊得很,就在荒地放火吓人。”
“胡說什麼!”容朗實實在在地拍了一下他的腦袋,“這是智慧!”
瑞王摸着腦袋,嘟嘟囔囔。
“正常人誰想得出這種辦法啊,也就這個女閻羅才這樣。”
容朗一個眼神都不給他,專心緻志地看着眼前的背影,淺色的瞳孔滿是笑意。
笑得特别不值錢。
苗青如是想到,又瞥了一眼容朗,往旁邊走了幾步,靠近衛川,扯了扯他的袖子。
“小衛,我記得你也算半個宗室。”
“你這是什麼鬼話?這玩意兒能算半個嗎?我正經宗室好不!隻是因為我是老幺,我家爵位沒我的事而已。”
“好好好。”苗青不和他糾纏這個問題,隻問道,“你原來見過長樂王嗎?”
“見過啊!我們原來還在一起讀過兩年書呢。”衛川不解,“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覺得長樂王是個怎樣的人?”
衛川下意識看着前面不遠處的容朗,很快下了結論:“翩翩君子,很皇室。”
“很皇室?你這才是鬼話吧?”
“就是說他身上有一股矜貴勁兒,但是人不錯,不讨人厭。”
“我怎麼覺得……”
苗青反思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少使和這個長樂王根本就不熟啊!
“你覺得什麼?”衛川賊兮兮地問道。
苗青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多心了,敷衍道:“沒什麼,随口問問。”
二人正說話間,荒地上抱來的雜草已經被燒掉了近一半,可是裡面卻還沒有動靜。
李希言不住地往林子裡掃視,想要得到一點點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