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找到那個幕後之人。
“那個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
“叫賈念信,四十出頭的模樣,長得……”
李希言打斷了他,問道:“在哪裡能找得到他?”
葛淵搖了搖頭:“我對他一無所知,和他聯系的人是張山。”
能問的也就這麼多了,李希言站起身,叫來了一個手下。
“把那人的模樣告訴他。”
笃笃——
突兀的門敲門聲響起。
“李少使?”
這聲音……是邬歡?
“進來吧。”李希言隐隐約約猜到她要做什麼。
邬歡身後跟着齊十六。
二人朝着三人行禮。
葛淵羞愧地别過臉,不敢去看邬歡。
李希言:“有什麼事嗎?”
邬歡朝着床走近了幾步,眼神平靜無波。
“律法會懲罰你,等你死後,你我仇怨皆散。我會安排你的妻兒回老家居住,讓他們衣食無憂。”
“歡兒……”葛淵擡起頭,在視線接觸到她的那一刻又飛快移開。
“我這樣做,是因為你曾經是漕幫的一員。你要心存感恩,要知道李少使沒有牽連你的家人是很大的恩情,好好交代。”邬歡說完也不再去看他,朝着李希言施了一禮,“多謝李少使替先父洗清冤屈。”
木愣愣的齊十六也學着她的樣子行禮。
李希言扶起她:“應該的。”
她并不反感邬全義,此人雖在江湖但是從來不違律法。
“後悔嗎?”她微微側過臉。
葛淵沒有回答,隻聽得見有細微的抽氣聲。
“很拙劣的挑撥。”李希言點明,“走私貨物的事情你做了幾年,怎麼會那麼巧就在那時被邬全義發現?”
“我知道了。”葛淵的聲音此時才染上一絲帶着悔意的艱澀。
李希言不想再多說,和邬歡并肩走了出去。
兩個女孩兒走在一起說話,想要跟着的容朗和齊十六也隻好站在遠處面面相觑。
瑞王倒是很開心,齊十六太符合他眼裡的大俠形象啦!
他纏着齊十六問東問西。
遠處,邬歡小聲問道:“李少使,恕我多嘴問一句。那船上死的到底是什麼人。”
“新羅使臣。”李希言也不再隐瞞,主要是她還有個打算。
她坦白道:“這件事情涉及極大,幕後操控者在之前還一直在通過漕幫走私貨物。我想請你幫忙查一查那些貨物的去向。”
邬歡早有猜想,此時也不算太慌亂。
她立即應下:“身為大晉子民,這是應盡的本分。”
“若有消息,你可将書信交給滄州陳記布坊掌櫃轉交。”
“那是繡衣司的地方?”邬歡是那裡的老客,還真沒想到那樣一個布坊竟然和繡衣司有關系。
“算是。”李希言側頭看向她,“你不記恨葛淵?”
邬歡有些意外。
這個看上去冷冷的李少使竟然會在意這個問題。
她愣了一下旋即笑道:“在我眼裡,二叔三叔已經死了,變了心志的他們不再是我的二叔三叔。兩個害死我父親的外人,也沒什麼好記恨的。”
“能這樣想,很好。”
見二人交流完,被甩在後面的三個男人才走了過來。
齊十六臉色有些少見的慌亂,緊緊貼着邬歡站着,看上去像是在躲着過于熱情的瑞王。
“失禮了。”李希言毫不留情地按住了瑞王的臉,“這孩子看話本把腦子看壞了!”
“我才沒有呢!”被按住臉的容表依舊掙紮着,“你懂什麼江湖俠義?”
邬歡忍不住笑出聲。
這貴人家的小郎君還真是天真。
“小郎君确實誤會了,不過是普通人讨生活罷了。”
李希言緩緩放下手。
讓這個江湖人士來說這話更有用些。
瑞王沒了轄制,立即竄到了齊十六跟前:“怎麼會呢!我聽方淳說的,齊大哥以一敵十。”
齊十六一臉嚴肅,指了指李希言和容朗:“打不過。”
“又不僅僅隻是武功……”
邬歡笑着說道:“漕幫也好其他幫派也好,都隻是為了不受欺淩,能互相有個照應才結交而來的。小郎君看的那些都是假的。”
看着眼前的少年不過十幾歲的年紀,她也沒把話說得太清楚,甚至還專門省略了江湖的陰暗。
“我不信……”瑞王視線投向正環抱着手的李希言,一下就想到了什麼,“我明白了!他們就是怕你才騙我的。”
李希言氣得快要笑出來。
“邬小姐慢走。”
邬歡一看這架勢就知道是要收拾人,匆匆行了一禮。
“那我就不打擾了。”
她行完禮就扯着齊十六飛速離開。
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你别啊……”瑞王躲到了容朗身後,死死拽着他的袖子,“小叔叔救我!”
容朗捏住他的肩膀,側開身子,對着李希言粲然一笑:“李少使快打,我幫您按着!”
“啊——娘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