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疼得眼淚都飚出來了:“幹嘛又打人……”
“小小年紀,學這一套不是找打是什麼。”
容朗點頭如搗蒜:“李少使為人正直,你說這種酸腐的話被打一下都是輕的。”
“你們倆……怎麼一唱一和的。”瑞王摸着腦袋。
他原來還指望着小叔叔能對付這個女閻羅呢!
李希言懶得理他:“你今晚在這兒也好,好好照顧你小叔叔。”
瑞王瞟了一眼容朗的傷處,一下就老實了。
“知道了。”
到底是他弄出來的事。
李希言提腳準備離開,卻被瑞王拉住。
“先别急。”
李希言冷冷地盯着瑞王的爪子,瑞王一下縮回手。
“那個……那個破雲咋樣了?”
“沒事。”
“真沒事兒?我看它爪子還是有傷口的。”
“破雲和其他被馴的鷹不一樣。它常在野外,沒那麼脆弱。”李希言說完再次轉身。
瑞王又拉着她:“我還沒問完呢!”
“說。”李希言瞪了他一眼。
“它一直跟着我們嗎?我除了那日在海上就沒見過它啊!你們都不喂食的嗎?”
“一直跟着的。隻是它平時都是自己找地方歇着,自己獵食。有時候沒吃飽才會晚上跑回來讨食。”
“一直跟着?我竟然沒發現诶!”
容朗也有些意外:“這一路我也沒注意到。”
“這丫頭能躲得很。隻有我們主動叫它,它才出來。”
說起破雲,李希言眼裡難得流露出幾分寵溺。
“這鷹是哪兒來的?這麼有靈性?”瑞王作為一個合格的纨绔子弟,對鳥兒一直很感興趣。
“越望養的。”李希言拍上他的肩膀,“等回京的時候您找他要一隻?”
瑞王臉色巨變。
“還……還是算了吧。”
越望的性子雖然不像是李希言那般嚴厲,但是卻更讓容表害怕。
不為其他,隻因為這個越望最愛唠叨,且無人能打斷。
甚至經常在審問時,把犯人說得暈過去。
瑞王甯願上李希言的課挨打挨罵,也不願意被越望唠叨。
吓完瑞王,李希言心滿意足地離開。
屋内隻剩下叔侄二人。
剛剛在心上人面前裝樣的容朗一下拉下臉。
“你今晚上跑過來到底是幹嘛!”
瑞王笑得很是讨好,挨着他坐下:“我害怕嘛。”
“你到底怕什麼?”
瑞王眉毛都愁成了八字。
“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那麼多屍體……”
容朗想到自己的經曆,歎了口氣。
“感謝你爹,後宮環境好。”
他小時候在後宮,啥樣的屍體沒見過。
“你對先帝的怨氣太重。”
“對啊。”容朗大大方方地承認了,起身走到床邊坐下,理了理床鋪。
瑞王貓着腰跟過去:“理解。要是誰讓我從小都不能吃肉,我也讨厭他。”
容朗躺下,往裡挪了挪:“糾正一下。我在娘胎裡的時候,都是素的。”
“嗯?”瑞王不解,“啥意思?”
容朗微微起身,半躺着:“你皇祖母當時懷上我不久就被先帝以祈福為名義禁止吃葷腥了。”
“啊?”瑞王驚訝,“我記得你回宮的時候都快七歲了,你怎麼現在還能長這麼高啊!”
“因為啊……”容朗眉眼彎彎,“寺廟裡面有會給小孩送肉餅的觀音姐姐啊。”
船隻順流而下,速度飛快。
還未到八月十五就已經到了蘇州附近的常州。
船是在常州下屬的無錫縣停下的。
剛剛到碼頭,一行人就引來了若有若無的圍觀。
瑞王覺得很不自在。
大家的眼神不太友好啊!
他低頭看着自己黑漆漆的衣裳。
哼!不想穿。
後腳下船的李希言在他耳邊低語:“不想穿就光着在大街上跑。”
“你是鬼嗎!”瑞王跳腳。
怎麼連他在想什麼都知道!
“因為你頭腦簡單,想什麼都放在臉上。”容朗今日溫柔了不少,敲頭的動作很輕。
然而,瑞王卻比剛剛還要害怕,甚至縮到了李希言身後。
“嗯?”容朗上下打量着他,“你今兒是真吃錯藥了。”
瑞王眼珠子直轉,顯而易見的慌亂。
“呃……咱們住哪兒啊?”
“驿站。”
瑞王大步跨在最前面。
“驿站好啊!驿站好啊!”
李希言:“真吃錯藥了。”
按照往常,這個臭小子一定會抱怨幾句驿站吃得不好住得不好。
“或許,是懂事了?”
容朗這話一出,就連李希言都忍不住笑了一下。
怎麼可能!
殊不知,走在最前面的瑞王腹诽着自己的小叔叔。
真吓人,大晚上的還在嘀嘀咕咕什麼“觀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