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還真是!”容朗誇贊道,“姐姐,你也太細心了。”
“他應該是故意勾得王佑年帶他回去,然後趁機在酒食裡下了藥,最後偷了鑰匙,帶着刀去殺了羅耀。至于他們的約定……應該就是那把金刀。”
“金刀?約定?”
“那金刀價值不菲。”李希言直起身,“我們找個地方,換個行頭。”
“你要做什麼?”
“把人引出來。”
“你去啊?”
“他是男的,你去?”李希言的話有些直,眼裡卻滿是關心。
怎麼能讓他沾這些髒東西。
“那也不能你去……”容朗扯着她的袖子。
“不是,這人有些特殊。這種情況,反而我一個女子安全一點。更何況……你這個頭,他一見你就不敢近身。”
容朗自知改變不了她的決定,隻能順着她。
“那我呢?”
“你潛伏暗處,準備抓人就行了。”
夜幕初降。
水磨巷子裡,明暗交錯,環佩叮當。
一身錦衣的女子一個人搖搖晃晃走在路上,雙頰染着紅暈,一看就知道醉的不輕。
她站在巷口,停下腳步,靠在牆邊。
羽睫微垂,濃眉飛揚,唇若朱砂。
高挑的身姿配上一張别有風韻的臉,十分引人注目。
暗處,一個人影慢慢靠近。
“姑娘?”
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很是清澈柔和。
李希言緩緩轉過頭。
五官秀麗,輪廓不深卻足夠端正,可男可女的一張臉,還有那雙眼睛。
對了!果然是他!
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
她微微搖了搖頭。
聲音停止。
“你是誰?”
“我隻是路過的人罷了。”年輕男子腼腆一笑,語氣輕柔,“你家住在哪裡?可要我送你回去?”
“家?”李希言說話含混不清,“我沒家……沒有家……”
“姑娘這是什麼話?”年輕男子微微一笑,一雙熠熠生輝的眼睛閃過一縷暗芒。
他的眼神在李希言腰間的環佩上徘徊。
李希言忽然一把扯住他,靠在他的肩上:“回家,我要回家……帶我走,好不好?”
此時的她,完全沒有平時冷肅沉靜的模樣,像是一副水墨畫驟然染上了靡麗的色彩。
清冽的嗓子被沙啞模糊,年輕男子耳心一燙,心髒砰砰跳了兩下。
“好。”他伸出手,将李希言扶住,“我帶你回家?”
李希言就勢靠在他的身上:“走啊……走啊……”
還真是個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年輕男子難掩得意之色,帶着她向前走去。
巷子的路如同蛛網一般四通八達。
男子一邊“哄着”李希言一邊東拐西拐。
走了快一刻鐘,他才停下了腳步,站在了一戶普通人家的門前。
李希言皺皺鼻子:“家裡的門變小了……”
“是嗎?”年輕男子眯着眼睛笑,“這就是你家啊,不信你進去看看?”
李希言裝出一副迷迷瞪瞪的樣子,和他走了進去。
“這不像啊……”
年輕男子繼續誘哄,半拉着将她拉進屋子。
“進了屋就知道了。”
一進屋,一股脂粉氣撲面而來,若非事先知曉,還真會以為這是哪個小娘子的閨房。
李希言被扶着坐在了床上。
“要喝水……”
“好好……”年輕男子連忙去開門,“我去給你……”
砰——
門扇轟然倒下,正在砸他臉上。
年輕男子将門扇揮開,捂着被砸腫的半邊臉。
“什麼人!”
容朗站在門口,俯視着他,總是含着笑的眉眼之間滿是寒冰。
剁爪子!剁爪子!
面前一黑,年輕男子被吓得連連後退,一不留神就被腳邊的門扇絆得摔倒在地。
“黛素姑娘。”
背後傳來的女聲沒有絲毫的醉意。
他心髒狂跳着,緩緩轉過頭:“你……是誰?”
剛剛還一副小鳥依人的女子,已經大馬金刀地穩坐在床邊,那雙半合的眼完全睜開,寒光湛湛,眉頭的紅痣似血一般紅豔,望之令人生畏。
他不安地來回瞟着二人。
李希言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直截了當地問道,“是你盜竊金刀殺了羅耀?”
年輕男子睜大了眼。
李希言繼續說道:“說說你的真名吧。你現在這副打扮,我叫你黛素也不太合适。”
心裡的恐懼讓人手腳冰涼,忍不住發抖。
“你是誰……”
李希言笑了笑,眉頭的紅痣跟着動了一下。
一個名字卻在腦海忽的閃過。
年輕男子的表情逐漸凝固:“李希言!”
“你倒是聰明。”李希言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臉,“所以,交代一下你是怎麼用的美人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