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言解圍道:“這孩子打小功課就是我在監督,所以才這樣亂喊。”
“是這樣啊!”馮老闆笑道,“貴府定然是和睦極了。”
李希言假笑。
“家中确實和睦。”
我才沒先帝那種渣爹呢。
“哎呦!我的蒸肉到時辰了!”馮老闆慌慌張張往後廚跑。
掀起的門簾,灌進一股冷風,瑞王這才清醒了些。
“他為啥讓我叫李夫子小姑啊?”
容朗毫不忌諱:“我和李夫子以姐弟相稱。”他用肩膀碰了一下李希言,“對吧,姐姐?”
“嘶——”
繡衣使們的目光都鎖定了過來。
李希言忍住瞪他的沖動:“權宜之計。”
“李郎君。”關風和忽然站起,沖着容朗笑得殺氣騰騰,“聽說您武功不錯?”
容朗打死也不會在李希言面前示弱。
他一臉的雲淡風輕:“尚可。”
“比劃比劃?”關風和眯眼笑。
“好啊。”容朗站起,和她對峙着。
二人的眼神如同刀劍相交,殺意四起。
關風和擡手一引:“請。”
破皇子!敢肖想她家少使!
容朗闊步走出大門,站在門口的空地上,擺出起手姿勢。
破流氓!敢親姐姐!
第二日一早,李希言慢悠悠起了身,下了樓去用早飯。
繡衣使們已經坐滿了整個大堂,但是卻都沉默得可怕,隻聽得到筷子和碗接觸的發出輕輕的敲擊聲。
氣氛十分壓抑,連平常最多話的衛川都埋着腦袋吃面。
倒是最少話的李希言主動開口:“怎麼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苗青目含淚光:“沒事的,沒事的。我們隻是……”
他說不出口……
昨晚,他們一群人車輪戰都沒打赢那個“心懷鬼胎”的長樂王!
最重要的是,那個長樂王連兵器都沒拿!!!
丢人,太丢人了!
李希言昨晚睡得早,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此時隻覺得迷茫得很。
“少使……”鐘力吸溜了一口面條,“你覺得我武功怎麼樣啊?”
“還行。”李希言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雖然失于靈巧但是一力降十會。”
鐘力的眼裡重新燃起了光。
李希言總算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他師從觀空大師,你們和他比自然是……”她頓了一下,“稍遜一籌。”
衛川幽幽地說道:“不止一籌……”
“隻是你啊,不要拉我下水。”關風和立即撇清關系。
衛川陰陽怪氣:“請個客都拖了半年的人就不要說話了。”
“請客?”容朗帶着瑞王走了下來,“什麼請客?”
他很是自然地坐在了關風和與李希言中間的位置上。
關風和自認臉皮沒有他厚,隻能挪開。
什麼人啊!
衛川回答道:“在滄州的時候她就說要請客,到現在連一杯酒都沒喝到她的!真是摳門極了。”
“你閉嘴吧啊!”關風和轉過身打了他一下,“馬上請!剛好快冬至了,請你們吃餃子。”
鐘力弱弱地說道:“冬至不是要吃湯圓嗎?”
“吃餃子好不好?誰家冬至吃湯圓啊?”衛川反駁。
另外幾個繡衣使也反對:“冬至就是吃湯圓!”
“吃餃子!”衛川說了句俗語,“冬至不端餃子碗,凍掉耳朵沒人管。沒聽說過嗎?”
“大冬似大年!不吃湯圓怎麼算添歲!”
一夥人分成兩派吵得火熱。
卻似乎還有不嫌事大的聲音冒了出來。
“冬至……”出來送飯的馮老闆一臉懵,“不是該吃羊肉麼?”
總算有人和自己一派。
苗青扯着嗓子:“就是就是!入鄉随俗!在蜀地就按蜀地的規矩來。”
“不要!”衛川拍桌,“就要吃餃子!”
氣氛逐漸焦灼。
李希言終于開口調停,用四個字化解了矛盾。
“羊肉更貴。”
衛川一下坐了下去:“那就吃羊肉。”
一群人恢複安甯,關風和一下不樂意了。
“诶?你們這些人咋回事兒?一聽羊肉貴就點頭了?”
李希言按住她,對着馮老闆問道:“不知蜀地這邊兒這羊肉是個什麼吃法?”
“羊肉湯!”馮老闆搓搓手,“我做這個一絕,各位今晚就在小店吃吧!”
“爹。”在後面幫忙的馮小郎探出腦袋,“你忘啦,客人們等會兒就要離店。”
馮老闆表情一下變得艱澀起來:“還真是忘了。”
“爹。”馮小郎走過來,揚起笑臉,“你不是說要給客人們露一手嗎?去弄點兒羊肉湯的香料包吧?”
馮老闆這才想起來,急忙往後廚跑。
其實,李希言心裡也有點兒發酸,她朝着馮小郎招手。
馮小郎小跑着過來:“李姐姐有什麼事嗎?”
李希言壓低了聲音:“以後有什麼事處理不了的,去找徐縣尉。”
“徐縣尉?”馮小郎恍惚了一下,咧嘴笑了,“我明白了,就說是您讓我去找他的。”
“聰明孩子。”李希言摸了摸他的頭,動作十分溫柔。
一旁的瑞王咬着勺子。
從來都沒有這樣對過他!
容朗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你多招人煩啊。”
瑞王呆住:“小叔叔,你怎麼這樣?”
“我說錯了嗎?”容朗聳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