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認識。”容朗急忙瞟了一眼李希言,拂了拂袖子,語氣堅定,“無稽之談!”
“這個我作證啊!”瑞王飛快咽下嘴裡的羊肉湯,舉起手,“我小叔叔之前還鬧着要當和尚呢,怎麼會和哪家的小姐有牽扯?而且平南侯家的那個家教……”
他煞有介事的搖着頭,一臉鄙夷。
容朗被他一番話說得心是落下又提起。
解釋就解釋提什麼當和尚的事!
衛川大着膽子,趁機揶揄:“說來王爺這頭發長得還挺快啊。”
“啥呀。”瑞王再次擋在了前面,“沒長多長,當時他就剃了一塊兒,短頭發都束起來藏在發冠裡呢。”
老底兒全部被掀的容朗氣得胸口都脹氣了。
衆人沒敢笑出聲,但是一雙雙眼睛都在他的發冠上打轉。
這實在讓人窘迫。
“都吃飽了?”李希言忽然出聲,手裡還端着碗,表情卻很是公事公辦的模樣。
關風和打着哈哈:“都吃飽了最好,我省點……”
“你摳門也有個下限吧?”衛川又從桌子中間舀起一大勺滿滿的羊肉湯,“繼續!”
衆人都收回了視線。
畢竟能夠坑這個平時最摳門的同僚更重要些。
容朗低聲在李希言耳邊說着話。
“姐姐,我頭發很奇怪嗎?”
李希言手抖了一下。
“沒有。”
見他聲音都在發抖,李希言心裡一軟。
“你不說根本就看不出來。”
“真的?!”容朗黯淡的目光瞬間一亮。
“沒騙你。”
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其餘人也吃得熱火朝天。
一時之間,那些籠罩在他們身上的陰霾似乎都消散了。
瑞王湊過來,趴在容朗手臂上,對着李希言問道:“李少使,大家都不喝酒嗎?”
“在外辦事,喝酒會誤事。”
容朗一下想到了王佑年,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瑞王問道。
“沒什麼,就是,喝酒不僅誤事,還會讓人腦子變得不好,連男女都分不清。”
瑞王不明所以:“喝酒還傷腦子?”
“傷。”李希言一本正經,“你看那些酗酒之人,反應慢不說,還會行動遲緩。”
“最重要的是喝酒會讓人無法自控。”容朗促狹道,“你想想要是有一日你喝醉了跑去大街上裸奔……”
“不!”瑞王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
李希言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件事:“原來聽金吾衛的人說過,還真有人喝醉了幹這種事。”
二人從未聽說過,一下好奇地看了過來。
“還去敲了大理寺的門,和那晚剛剛準備下值的黃寺卿撞了個滿懷。”
“怎麼沒聽人說過!”瑞王撫掌。
這樣獵奇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
“丢人啊。”容朗瞥了他一眼,補充道,“丢整個國都的人。”
這種事情鬧大了,第一個收拾的就是金吾衛,誰會去聲張呢?
“大人!”一個船工慌慌忙忙跑進來,對着李希言大喊,“前面有水匪。”
“水匪?”李希言挑了挑眉。
他們這次專門坐的官船啊,誰家水匪膽子大到劫官船?
船工連忙擺手:“不不不!是劫前頭的一個船,被劫的船在求救。”
李希言放下筷子,跟着船工走了出去。
這一鬧,其他人也停下了碗筷,去了甲闆。
果然,如同船工所言,不遠處,一艘精巧的小船隻上有幾個人舉着火把對着他們大喊。
“救命!有水匪!”
在小船後緊随着一艘大些的船,兩船之間相隔不過一丈的距離。
沒有哪個船航行不需要保持距離,一看就知道是這大船上的水匪想要登船了。
“開過去!”李希言立即下令。
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見到這種情況是必須要出手。
船工們早就調整好了方向,隻等她一聲令下,就拉緊帆加速開了過去。
水匪也不傻。
官船的船頭上都繪着顯眼的彩繪圖案。
誰會和官船硬碰硬?
是以,船隻還未到跟前,水匪的船就跑遠了。
小船上的人一下松了口氣。
“多謝各位大人。”
李希言朗聲問道:“可有人受傷?”
小船上的一個船工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沒人受傷,就是這船……這船壞了。”
“船壞了?”遇襲的陰影讓李希言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兒。
“嗯……”船工話還未說完,身體就一沉。
船隻已經開始下沉。
船艙内跑出一個中年男子,看着很是滄桑,一雙手粗糙得不得了。
他耷拉着着眉毛,朝着李希言拱手道:“大人,我們是交州的戲法班子,這次回交州是為了給平南侯的老夫人賀壽。”
這話解了李希言的顧慮。
她側開身,對着船工囑咐:“把人都接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