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吧?”
“怎麼不會?”
“也是啊,這王妃選來選去還不都是這些世家小姐。這還是表兄妹,親上加親……”
“可是我不太喜歡平南侯府。”
“那咋了?又不是讓你娶。”
“别說,平南侯府确實……”
門内的聲音逐漸嘈雜了起來。
無人看見,窗外的角落處,一片黑色的衣角一閃而過。
天剛放亮,就到了交州的碼頭。
一下船,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交州終年溫度高,即使是冬日,也如同其他地方的初秋一般,就連樹木都還是一片郁郁蔥蔥。
“還沒見過這樣的冬日呢。”容朗忍不住感歎,面上含着笑。
正指揮着人搬運東西的李希言動作一頓,一雙眼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這眼神有點帶刺……
容朗呼吸一滞:“怎麼了?”
“沒什麼。”李希言頓了頓,“王爺倒是喜歡這裡。”
容朗心裡想着和她在一起,去那兒都是好的,臉上的笑更深了。
“是很喜歡。”
“王爺自可長留在此。”
“啊?”對方這話說得讓人摸不着頭腦,容朗懵了一下。
然而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李希言就已經揚長而去,隻留下一個背影。
“去平南侯府。”
容朗急忙追上去。
“李少使!”
李希言心底莫名地煩躁,腳步又急又快,對他的呼喊置若罔聞。
自己哪裡惹到她了?
容朗腦子飛速運轉。
從昨晚開始就不對勁兒!
可是,自己什麼都沒做啊!
跟在李希言身邊的苗青幸災樂禍地瞅了他一眼。
哎呦~“奸臣”也有被少使“厭棄”的時候呢~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平南侯府的大門口,卻發現侯府的門緊閉着。
朱紅色的大門,兩側是柱頭被漆成黑色的柱子,上面還鑲嵌着各式雲紋的面闆。
左右一望,延伸的院牆一眼看不到頭。
還真是氣派。
“叫門。”李希言左手按着刀柄。
鐘力走上前,直接使勁兒捶了幾下門。
大門被捶得砰砰響,很快門就被打開了。
門房本是一臉怒氣,卻在看清了來者後立即變了表情。
“小的見過大人。”
李希言颔首:“找你們侯爺有事。”
“小的這就去……”
還沒等門房說完,李希言就一馬當先走了進去。
門房呆呆伸出手。
難道他們侯府要被抄家了?
平南侯府确實不小。
穿過外門要上好幾級台階才等得上内牆的大門。
内牆的大門是敞開的,一登上去就能看見一個極其寬敞的大院,足足有三丈長,四丈寬。要走上數步才能看得見招待客人的正堂。
守在正堂的仆人一見李希言一行人氣勢洶洶而來,都吓得亂了分寸。
李希言徑直走到主位坐下,翹起腿,一臉的漫不經心。
“把你們侯爺請出來吧。”
仆人們紛紛欠身應下。
“是……”
“李少使來得好突然!”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仆人們讓開一條路。
隻見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一臉怒氣沖了進來。
他五官算不得出衆,身姿卻挺拔極了。
李希言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起桌上的橘子抛着玩兒。
她愈是如此,男子愈是氣悶。
“李少使!本侯再不濟也是陛下親封的侯爺,你無緣無故,直接闖入我的府邸,是不是太不知禮數了些!”
李希言放下手裡的橘子,終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本官來查你,還要先來知會你?豈不是太蠢?”
平南侯被她的直接弄得一口氣哽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憋得面色發青。
“侯爺何必如此疾言厲色。”晚來一步的容朗從容走進,走到李希言身旁坐下,“難道本王要見你,也需要通報求見不成?”
是長樂王!
平南侯面色更難看了。
雖然他的母親确實和容朗有親,但是此人是個油鹽不進的冷性子,很難親近。
雙方交道很少。
更何況……
他忍下氣,擠出一個笑。
“王爺誤會了。我隻是怕敝府招待不周。”
李希言這才盯着他:“怎會不周?令堂壽誕在即,正好讓本官領教一下貴府的富貴無極。”
平南侯眉心一跳,幹巴巴地說道:“李少使說笑了……”
“确實是說笑。”李希言沖着他勾起嘴角,眼神卻滿是冷意,“本官隻是來找你要你家所有的賬冊的。”
“賬冊?!”平南侯心髒狂跳,明明已經是涼快的時候,背上卻已經濕透。
他知道這個李希言身邊有個“小關算盤”,什麼東西查不出來?
可是,他也不能拒絕。
正在他急得眼神發飄的時候。
門外傳來一道蒼老的女聲,溫和的聲音讓人一靜。
“李少使來了?怎麼也不讓人給老婆子說一聲,好讓老婆子來見禮啊!”
李希言銳利的目光驟然射向門外。
國公府出身的老夫人。
确實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