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插手此事,是不可能瞞着自己的手下的。
第二天一早,李希言就把人都叫到自己的屋裡,将昨晚的情況說了明白。
衆人都有些驚訝。
還是關風和做事最為老成。
“可要派人先去聯絡各個據點?”
“南诏境内的據點不能暴露,不聯系最安全。苗青。”李希言下令,“等會兒你和我去章家一趟,其餘人留守客棧。”
苗青有些不明白,既然是想要讓他去送信,為何還非要他跟着去章家?
可他沒有多問。
“是,屬下遵命。”
天色還沒有大亮。
一行人直接悄悄溜進了章家。
和章丞相親近的小王子對章家比王宮還熟悉,在前面指着路。
“夫子隻有師母一個夫人,夫妻倆向來是住在一起的,都在主院。”
章家人口簡單,仆人也不多,還有小王子指路,一行人很快就進了主院。
想到方才小王子所言,李希言走在最前面,走了進去。
“什麼人!”屏風後一把劍破開屏風,直朝面門而來。
李希言一把擒住對方的手腕一扭,将對方的劍打掉。
“夫子!夫子!”蒙望書急忙沖進來攔在中間,“是我!是我!”
李希言順勢松開。
還穿着寝衣的章玉華站直身軀,撩開額間還披散着的長發。
“小王子?”他一臉驚訝,“這是……”
“她是繡衣司的李少使,我這次被姚家的人追殺就是她救了我。”蒙望書指着外面,“長樂王還在外面。師母在此,他們不好進來。”
屏風後傳來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外面的仆人問道:“大人?”
“太吵鬧,你們都去院外守着。”
“是……”
支走了仆人,章玉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
“幾位稍等。”
二人背過身去。
等章家夫妻二人換好衣裳,蒙望書才招呼還在外面的二人快進來。
“下官見過王爺。”
“臣婦見過王爺。”
章家夫妻二人很是有夫妻相,都是面容溫和,渾身書卷氣的人,讓人見之舒心。
“二位不必多禮,事情緊急,是我們冒昧前來了。”
章玉華示意自己的夫人先去外面望風。
夫妻多年自然心有靈犀,夫人點了點頭就走出去還帶上了門。
章玉華這才放心地說道:“之前宮裡說王上病重,臣就覺得不對,可是卻一直進不了宮,也見不到大王子和二王子。當時,臣派人去寺廟尋找您,才發現您已經失了蹤迹……”
到底是自己教大的孩子,怎麼會不擔心?
嘴裡說着公事,眼睛卻一直在細細打量着眼前的孩子。
瘦了。
“是父王的親信救走了我,他告訴我,父王和哥哥們已經被姚家的人軟禁了起來。逃走的時候,那個侍衛為了保護我被殺了。我就一個人藏在了崇聖寺後面的山裡。
“那……”章玉華看了一眼另外三人。
蒙望書将之前的事情一一告知。
“無量珠被盜去了大晉?!”章玉華盯着箱子。
李希言将箱子放在桌上:“賊人應當是為了躲避南诏的追查,如今物歸原主,我們也算放心了。”
見對方如此坦蕩,章玉華才放了心。
若真是大晉所為……他們根本沒必要親自來歸還。
“這賊人真是奸滑,幸得諸位相助,才能尋回國寶。在下先行謝過。”他深深行了一禮。
容朗扶起他:“章丞相不必多禮。”
章玉華垂下眼:“下官行這一禮不僅僅隻是為了謝二位尋回國寶之恩,還是想厚着臉皮請二位出手……”
他這次直接跪拜了下來:“如今,叛軍作亂,在下不過一個文人,實在是力不從心,請二位看在南诏這麼多年對大晉忠心赤誠的份上,出兵平叛!”
容朗扶起他:“您先起來說話。”
“章丞相,并非是我們不願,隻是兩國關系到底敏感,大晉出兵……”李希言裝出一臉猶豫的模樣。
章玉華也直言道:“别人不清楚,可是在下清楚得很。大晉對南诏并無野心。”
土地廣闊富饒的大晉哪裡看得上南诏?
真正對南诏有威脅的是虎狼一般的吐蕃!
蒙望書也表了态度:“南诏是大晉的屬國,宗主國幫助屬國平叛哪裡需要顧忌什麼呢?”
李希言還是沉默着,沒有立即應下。
“李少使。”章玉華知道眼前的二人中,真正能調來兵馬的是誰,“姚家向來和吐蕃來往密切,他們這次的動作怕不是和吐蕃脫不開關系,若是因此而影響了北境……”
話已至此,李希言順坡下驢。
“小王子都這樣說了,下官也沒有拒絕的理由。隻是……如今太和城被姚家把控了出入,大晉的救援如何進入?而章丞相,您手上又有多少人可用?”
“兵權大部分還是握在王上手裡。平叛不需要太多人手,隻需要進入王宮救出王上即可。”
章玉華這些日子就沒有睡好過,每日都在想如何破局,此時自然是胸有成竹。
“姚家對王宮的護衛大緻把控了七成左右。而王城的護衛軍中的何将軍正是小王子的親舅舅。到時候讓何将軍悄悄放人進來即可。算上何将軍的人馬,隻需要上國派出八百精銳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