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頭發是卷發,小小的卷,即使在這裡也未見淩亂。他的發色很淡,眼睫毛的顔色也很淡。他的皮膚非常的細膩,比女孩子的還要光滑的模樣,而且似乎還會反光,可能是臉上的細小絨毛被光照了的效果吧。他的眼睛不大不小,眼眶是西方人那種凹陷的,整個臉的線條都很細緻,好似藝術家雕刻出來後又細細地研磨、抛光後的雕像。他的嘴唇長而不厚,似乎再厚一點或薄一點都會使整個臉的比例被破壞。怎麼看,他就是那種存在于達芬奇時代的絕色男子。
在這樣的境地裡還能笑得出來的人,估計也沒有幾個吧?
在外人眼裡,沐檸是一副看呆了的模樣,而年輕男子似乎也習慣了這樣的眼神,也沒有一點兒介意的樣子。
“你睡得正香的時候。”沐檸沒有直接回答,卻拐彎抹角地說他睡得太死了,嘿嘿。
男子聽了很不好意思地低了一下頭又擡頭:“哈哈,我的睡眠質量一向比較好。”
“嗯,是呢,在這裡生死未蔔的地方都可以睡得那麼好,你的确是個人物。”
這句話沐檸是出于真心的。他也是被俘而關在這裡的,外界一片硝煙,這裡旁邊還有自己這個受傷的人,他卻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在這種地方安然入睡,還睡得那麼熟。
“人物?”男人不解。
他們說話之間,那個市長跑到了門口那邊,一邊捶打着那個門一邊大叫道:“讓我出去,我是市長,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沐檸這下有些無語了,這個人和身邊的這位對現在的處境的反應似乎反差有些大呢,虧他還是個市長。
沐檸旁邊的男人也不解,不知道為何那個男人會那樣反應激烈,于是偷偷把頭湊到沐檸耳邊:“市長是這個樣子的嗎?好似有點失去風度了吧?”
“落入敵人手裡,也難怪他反應大,而且他平時受到的待遇可能不是和普通人一樣的,所以不習慣。”沐檸也是服了這個男人,他居然這麼直白地當着當事人的面說了出來。
男人笑笑,伸出了一隻手,然後說:“我叫伊恩,R國人,你呢?”
“叫我凱瑟琳吧,來自Y國。”沐檸直接握了握他的手,又很快放開。
一旁的那個新來的金發男人有些無語,但他依然沒有開口。眼前有一個人大喊大叫地想“逃出去”,身邊卻有一男一女在自我介紹,這樣的場面對比确實有些強烈呢。
哪知下一秒,伊恩卻轉身看向金發男人,問:“你呢?看着也不像這裡的人呢。”
“丘芬爾斯。”金發男人說了名字後就不再搭理他們,而他說話的語氣也是特别淡漠,讓沐檸想起了易哲。
那個市長叫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人搭理他,他也累了,坐到了門邊,卻還是不死心地時不時地敲着那個門。不過最後他是真的累了,連敲門都沒有力氣了。
伊恩或許是吃了壓縮餅幹後又睡了一覺,精神很好的樣子,于是抓住沐檸一直聊天。
而與伊恩聊着天,沐檸似乎也不覺得腳痛了。不過早上她看了傷口,似乎也沒有看到什麼異物外露,估計完全埋在了裡面,沒有工具她也不好動手,隻能上了點止血藥,然後聽之任之了。
到了中午的時候,四人基本都覺得餓了。沐檸與那個丘芬爾斯閉着眼睛休息,伊恩也沒有再問沐檸要食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餓過頭了就沒有饑餓感,還是看沐檸一直沒有吃,有可能之前把食物都給自己了,所以不好意思再問。他沒有睡,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和上午對比有點安靜。
而那個市長則一直坐在門的旁邊,完全歇菜了。
可就在此時,門外忽然又傳來了腳步聲,然後是門鎖扭動的聲音,很快門就打開了。市長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馬上站了起來,可他還沒站穩就發現一支槍杆正對着他的眼睛。
進來的是三個手裡都拿着武器、臉蒙得隻剩下兩個眼珠子在外面的男人,另外的兩個人一隻手拿槍,另外一隻手則用手勢示意其他三個人都站起來。那個看着市長的人率先推了市長一把,将他推出去門外,其他兩個人也逼着沐檸他們三個人都跟上去。
對于被抓的三個男人,那幾人都毫不留情;可當看到沐檸是女的,又是一副遠方外國人的模樣,再加上見她走得一瘸一拐,褲子上面還有傷口留下的血污,他們也沒有對其他三人那樣兇地對沐檸。
沐檸見狀也沒有裝可憐,盡量跟上其他人的步伐往前走。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她就是有種不太好的預感,雖然此地不是遠東那邊、S國附近,但恐怖組織就是恐怖組織,叫得了這個名字就不會做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