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甯可枝被池臨絕帶到燕雲莊,下巴都給她驚掉了。
她上輩子不是待在福利院,就是待在學校,哪見過這麼大的别墅,都可以做景區了!
甯可枝驚歎,“池先生,你家好大。”
“……”
誰不知道甯家揮金如土,别墅更是極盡奢華,也就甯可枝失憶了才能說出這種話,不然池臨絕都要覺得她是在陰陽怪氣。
甯家确實比燕雲莊大,不過自然環境比起燕雲莊就差多了。聽着耳邊的驚歎,池臨絕皮笑肉不笑地回應道:“謝謝,你家也不小。”
這是甯可枝人生第一次進别人家,不是福利院也不是學校寝室,而是正兒八經的“住房”,新奇的同時也略感局促。
她跟在池臨絕屁股後面坐下,眼巴巴看着他:“池先生,這婚能退嗎?”
池臨絕沒有回答,他這才注意到甯可枝臉上有一大個巴掌印。
看見傭人走來,甯可枝隻當是池臨絕有事安排,聽見他讓傭人給她上藥才反應過來。
她撓了撓臉,人畜無害地笑着:“不用麻煩的,不是什麼大事。”
池臨絕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去,甯可枝隻得安安靜靜坐着再等傭人上一遍藥。
“他應該已經發現你逃出來了,這幾日你就在這住下,他不會來找你。”
池臨絕以為甯可枝是偷跑出來的,他哪裡知道甯耀東不是“應該發現”而是眼睜睜看着甯可枝跑出來的。
甯可枝也沒糾正他,而是又問了一遍:“池先生,我們現在能悔婚嗎?”
雖然愛情不是她生命中的必需品,但甯可枝還是有過和命中注定的另一半厮守一生的憧憬。
如果要結婚,她希望是幸福的,而不是莫名其妙塞一個男人給她。
“你覺得呢?”池臨絕冷笑。
好吧,看來不能。
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現在木已成舟,她隻能頂着原身的身份結婚,既然淪為豪門世家的棋子,當務之急是自保,否則恐怕被啃得渣都不剩。
甯可枝想了想,開誠布公道:“池先生,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我失憶了,對甯家毫無感情。”
池臨絕不置可否,“所以?”
“我希望你對我放下成見,至少不要因甯家的事遷怒于我,還有希望你忘記以前的我,就當是交個新朋友。”
池臨絕挑眉:“你覺得我對你有意見?”
那不然,先前在醫院看她的眼神跟看垃圾一樣。
甯可枝猜到池臨絕多半是被迫娶自己,心裡嘀咕幾句,面上還是好言相勸道,“反正我們和平相處吧。”
池臨絕沒有回應,把一份協議遞推到甯可枝面前,修長的手指在“乙方簽字”上點了點。
“……”可惡,萬惡的資本主義。
簽完賣身契,甯可枝靠在沙發上陷入emo,隻聽池臨絕冷漠道,“一年後我不會和你結婚,你拿錢走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甯可枝麻木:“我隻是覺得演恩愛夫妻什麼的聽起來有點惡心。”
聽她這麼回答,池臨絕沒再說什麼,他自然也不想和甯可枝扮演恩愛夫妻,隻是事已至此,必須迷惑住那群家夥。
至于甯可枝是真對聯姻沒興趣還是故作矜持引他注意,他暫存疑慮。
燕雲莊主别墅除了定時上門打掃衛生和煮飯的阿姨外平時隻有池臨絕一人,當天晚上連被子都是甯可枝自己鋪的。
接下來幾天甯可枝住在燕雲莊,雖然一開始池臨絕說的是讓她“暫住幾天”,可幾天過去她見池臨絕沒開口趕人的意思,也就對離開的事閉口不提了。
實在不是她賴着不走,而是目前除了池臨絕身邊甯可枝想不出更安全的地方。
以至于幾天下來,甯可枝比每天早出晚歸上班打卡的池臨絕還像主人,不過兩人同住一個屋檐,除第一天外竟再沒碰過面。
原因無他,甯可枝日上三竿醒時池臨絕正坐在會議室開會,池臨絕晚上十點回時甯可枝早躺床上玩手機了。
終于,在第四天的中午,甯可枝踏出燕雲莊,至于為什麼是第四天,因為她花了整整三天才探索完燕雲莊。
魚塘裡的魚喂了,馬場裡的馬看了,花聞了、果摘了,是時候出門解鎖新地圖了。
甯可枝掏出手機打車,不得不說燕雲莊位置夠偏,加價300才有司機接單,等到國際中心時已是下午三點。
繁華,熱鬧,人頭攢動,甯可枝站在廣場前恍若隔世——她真的穿書了。
學校兩塊錢一杯的小米粥喝不到了,二十元一份的雞公煲吃不到了,老師同學朋友,她一個也沒了。
“嗚。”一聲嗚咽響起。
原本以為自己是孤兒換個世界生活也無妨,可真正站在人群裡,看着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笑着從身邊走過時,甯可枝的心實實在在空了一塊。
她被她的世界抛棄了。
不過她隻允許自己失落五分鐘。五分鐘後甯可枝吐出一口濁氣,深呼吸,邁開步子雄赳赳氣昂昂地向商場進發。
SJ專賣店,一個二十出頭的男生走到甯可枝身邊,他身材筆直修長,不像銷售,像朝氣蓬勃的大學生。
顧鳴允:“您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嗎?”
“我想買一部手機。”
甯可枝被顧鳴允帶到手機專區在幾個貨櫃間轉了兩圈,可惜并未看見熟悉的款式。
“方便問一下你的預算是多少嗎?”
甯可枝搖搖頭,拿起一部紫色手機,和她原來那部有些像。
檔次一般。
顧鳴允看甯可枝滿懷悲傷的眼神,猜測她經濟不寬裕,不過沒關系,誰讓她是他第一天兼職招待的第一位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