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

蘇柏麗自述完了近況，關心起了她的兒女。

蘇椰就隻回了兩個字：如常。

想了想，與栾宗廷父女一場，今後可能不會再見了，便難得幫他傳了一次話，發給老媽——

【那個，栾宗廷要移民去瑞典】

消息是發出去了。

蘇椰也沒指望，老媽的回複是栾宗廷想要的。

果然……

【正常嘛！】

【人家是富二代，有錢、有關系，哪兒都能去得】

蘇柏麗是秒回的。

但這語氣，就跟在聊一個老同學似的。

蘇椰覺得，她也太不走心了，提醒了一下——

【他讓我轉述給你】

【可能，想聽你一句祝福，或者挽留？】

蘇柏麗仍舊是秒回——

【哦，你幫我祝他一路順風！】

一路順風……

呃，一路順風……

可能比什麼都不說，還要傷人。

蘇柏麗不懂傷人，也不想傷人，她隻是說話沒過腦。

不過，她就算過了腦，也差不多這個效果。

最終，蘇椰沒有轉發這條祝福。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該散就散了罷！散的好看點……

***

又到了派送外賣的日子。

經過了大半年的工作磨合，江湖美食項目組在派送時間上的安排，也越發合理了。

基本上，不是在周末，就是在假期。

這一天，是清明假的第二天，蘇椰睡了兩個回籠覺，9：00多才醒來。

廚房裡叮叮當啷，是歐陽陽在切菜剁肉。

姐弟倆昨晚上商量好了，今兒就吃個早午面。

等外賣送完，再在“飛奔的五花肉”，整個下午鍋。

蘇椰伸了個懶腰，看了眼老媽在幸福家庭三人群裡，發來的一條信息，說是她前天買了一個掃地機器人，挺好用，便又下了一個訂單，送到家裡來。

大約八點半，訂單顯示已送達。

叫他倆随便誰，下樓去取一下。

***

快遞架上，有兩個包裹，是屬于蘇椰的。

一個比較大，寫着“椰喽（收）”，寄件信息from某商城。

一個比較小，寫着“小椰子（收）”，寄件人和聯系方式、地址都是一串*……

嗯，眼熟的很！

在這之前，蘇椰已經收到過八個一模一樣的小包裹了。

她以為，上個月在滬市的刀戈紀念館，聽溫加餘講完了培寰後來的故事，并反饋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複，有些事，就該告一段落了。

這幾年來，他帶給她的謎與戀，都一同消解了。

她明白了，人群之中，他為何待她特别？

也明白了，八歲那年，他送她的第一盒Fortune-cookie，不是什麼頗有緣分、意義隆重的“定情信物”。

不過是，自己給自己埋下的伏筆。

她答應了，會在高考結束後，去一趟台北，用自己這一張，跟他爺爺的心上人，高度相似的臉，去見一見他那癡情的爺爺，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怎麼還來這一出？

五福餅幹的第九次出現，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這個小遊戲，在該結束的時候不結束。

實在好沒意思。

她煩煩地，将小的包裹，摞在了大的包裹上，抱回自家的客廳。

然後，小的随手丢到書架上，旁邊還有一盒子，上次拆了沒吃完的餅幹。

在客廳裡，拆開了大的。

照着說明書，把掃地機器人安裝好，兩室一廳裡清掃了一輪。

歐陽陽瞧見了挺高興，近乎歡呼地說，“姐啊，媽咪還是關心我們的！”

“我發現，你還挺容易被收買的。”

蘇椰不覺得，一個冰冷的機器擱家裡，能跟一個有溫度的活人比，發洩到語言上，就有點沖了，“老媽生了你，是真沒白生。”

嗯，挺容易被收買的……

被收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