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司岐……是個什麼樣的人?”
葉喬睜開眼睛,沈懷慈也轉過頭來,雪般瑩亮的臉頰上還留着淡淡潮紅,唇色紅潤,像是抹了胭脂一樣,她有些好奇,伸手摸了摸:“也沒病啊你怎麼臉這麼紅?”
“你!”沈懷慈抓住她不老實的手,以一種審視的目光居高臨下:“左顧而言他,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
葉喬收了笑,沉默了許久後才道:“母親說他俊美、聰明、敏銳、狡黠、堅定、天賦才情遠在他人之上、重情卻又不懂情,是個——”
“癡人。”
清冷的眉眼顯露些許疑惑,葉喬歪了歪頭說:“别問我她為什麼這麼說,這話她和父親私底下談論時候我偷聽到的,現在想問也沒法問了。”
“那你呢?”沈懷慈微微仰起頭,下颌與脖頸之間顯露優雅的弧度,語氣平靜,上挑的眼尾卻流露犀利的神色:“你怎麼看他?”
葉喬覺得氣氛有點怪怪的,可是想到與那個人的愛與恨,怨恨與無奈同時交織着,回憶起那些過往,她似乎既是陵光這個台上人,又是葉喬這個看客。沈懷慈注意到她的沉默和怅然,松手躺了回去:“罷了,睡覺。”
葉喬一聽他語氣冷淡,暗叫不好,她熱切地撲了過去,手開始不老實,聲音又低又細:“師尊,你生氣了麼?”
“有什麼好生氣的?”他捉住那兩隻遊移的手,葉喬順勢壓了下去,溫熱的肌膚相貼,她開始下挪:“那你怎麼不問我怎麼看你?”
“我為什麼要在意你的看法?”白皙的肌膚再度被熱力催化,他眉心微蹙,聲音有些顫抖:“......你又搞什麼鬼?”
“安靜躺着不就好了?”她親了親紅熱的臉頰,“乖徒兒,為師教你一招新的。”
鳳眼倏地睜大了,“你喊什麼?”
葉喬眨了眨眼:“好吧,那就師尊,徒兒來請你指點指點。”
他咬着唇,火已經快把他燒成一片荒地了,“荒唐,下流!”
她突然停下,吻上弧度圓潤的下颌,迫使他仰起頭,呼吸交織,輾轉至唇,撬開牙關,嫣紅的臉頰如同春日豔陽下盛放的玉蘭,字句含糊:“你,動一動。”
手肘撐在他頭邊,沈懷慈難耐地想動卻被她用力壓了回去,不讓他動一下,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無異于折磨,恨得他牙關緊咬,鳳眼含威。
這個逆徒!
逆徒讀懂了他惱怒的臉色卻不想理,隻說:“我靜心,我忏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不做壞事了。”
“無恥,葉喬你——”他去擡她的腰,葉喬使了吃奶的力氣牢牢扒住,誓要紋絲不動,不讓他有活動的空隙,兩人就這麼僵持着,含着羞憤之色,鳳眸垂落:“動不動?”
“不!”她抓緊了床沿,誰知這人撓了下她的腰,葉喬差點笑出聲,不由地松動了些,沈懷慈悶哼一聲,捉住她兩隻手,靈犀鎖繞手腕一圈,她驚道:“這也行?”
終于得了片刻喘、息,他反客為主,鍊條叮鈴作響,“讓你在我身上放肆!”
靈犀鎖拉緊複又繃直。
葉喬開始求饒,就像她之前每次犯錯被罰抄書挨打那樣:“錯了錯了我錯了師尊,輕點輕點啊啊啊啊慢點!”
翌日一早,顔甯就來請安問早,逼得沈懷慈不得不拽着她起來演戲,吃早飯的時候雲皎皎碰見她奇怪道:“你嘴怎麼了?”
“被粥燙的。”葉喬死氣沉沉看着她。
“啧啧,力真大,又嘴賤了啊?”雲皎皎意味不明地笑起來起來:“那你手又怎麼了?”
“嘴賤被罰了。”她累得要命,簡直站着都能睡着,雲皎皎怪笑一聲:“莫不是被吊起來打了一整夜吧?”
旁邊的墨言看着她手腕上的紅痕有些擔心:“葉師妹,沈宗師出身名門,禮教甚嚴,不論對旁人還是自己都要求甚高。你身為他的弟子,他自然待你隻會更加嚴苛,我知你自由散漫不喜拘束,可在他面前還是收斂點好,我這裡有藥膏,塗上之後,傷痕應當很快能夠痊愈。”
葉喬接過,“謝謝墨師姐了。”
墨言看她有氣無力,還想叮囑幾句:“沈宗師面冷心慈,他對你雖然偶爾不近人情,可念着他傳教提點救命之恩,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了,畢竟他是——”
“好了好了,不懂的人就不要絮絮叨叨了——”雲皎皎實在忍不住笑,拖着她離開:“走走走,我們去逛逛,順便打聽打聽哪裡有好酒。”
“诶,诶——葉師妹,你記得要塗藥啊。”墨言被雲皎皎拖着離開,葉喬坐在院子裡打坐調氣曬太陽,身後有腳步聲響起,她道:“你怎麼沒同他們一起去出診?”
“哼,還不是因為要看着你!”顔甯端着藥走到她身邊:“喝藥!”
葉喬看着冒着熱氣的藥汁,接過後喝了一口,搖搖頭:“熬過頭了,一喝就知道是你熬的。”
“我能給你熬藥你就感恩吧!你這魔頭!”顔甯抱胸站在一邊怒目而視,開始絮叨:“真不明白師尊為什麼要給你療傷,你那時候都要殺他了——”
葉喬憋着氣一口幹完,這藥真是苦的她面色扭曲,龇牙咧嘴,她擦了擦嘴道:“這都不懂?虧你還是個男人。”
顔甯猛然警覺:“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他那時候為什麼要收我為徒?”
“看你可憐!”他瞥了她一眼,蒼白的臉頰被陽光曬久了有些許血色,漆黑的瞳孔在光線折射下像是浸在清澈水底的鵝卵石,雙唇是唯一的豔色,雨後桃花般鮮妍豔麗,即便他不算很喜歡這個師妹,也不得不承認她是個出衆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