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拉不疑有他:“當然好。”
尤依拉起珍妮弗的手,笑吟吟将珍妮弗帶到房間外。
到走廊的拐角處,尤依一把将珍妮弗按在牆上,槍口抵着她的喉嚨,臉上再無半點笑容,一雙眼中隻有冷意。
“珍妮弗,你聽好,要是讓我知道你背後的荊棘聖教再做出給佩拉姐添堵的事,我就從法典國回來幹掉你。”
似乎是第一次,尤依從珍妮弗臉上看到恐懼。也許在考核對抗賽之前,珍妮弗面對她都有種天然居高臨下的優越感,這才顯得從容不迫,但一場對決,把珍妮弗打怕了,在校醫院躺了七天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珍妮弗終于控制不住服軟了。
“尤依小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會想辦法替領主大人規避一切不良影響。”
尤依冷冷道:“你最好通知你們聖教,把北都從搞事情的名單上永久劃掉。”
珍妮弗很難堪:“我隻是……普通的教徒,沒有這麼大的權限。”
尤依道:“我管你是什麼,你要是做不到,下次,我就對着你的喉嚨扣動扳機。不就是背你一條人命麼?我也不是沒背過。”
珍妮弗隻覺得天靈蓋都在飕飕發涼,冰冷的槍口令她感到窒息,她閉了閉眼,強行壓住恐懼,睜開眼,“我答應你,尤依小姐。最後,請你相信我,我對領主大人是忠誠的。”
尤依道:“這話你去和欺詐魔王說吧。”
收起槍,不再理會珍妮弗,尤依回到佩拉那裡,又是一張天真甜美的臉孔,哄着佩拉一起去領主府的花園中散步。
在北都的最後一天,終于過去。
晚上,尤依因為激動,很晚才睡去。在北都的最後一個夜晚,也在醒來後記不清楚的諸多夢境中逝去。
第二天,創世教廷的飛艇來了。
塞墨和阿詩蘭都來幫尤依拖行李,尤依順手把門把手上今日份的《帝國時報》折疊一下,塞進衣服口袋裡,準備路上看。
尤依本以為,文森特會直接用『空間飛躍』帶大家回法典國,但阿詩蘭告訴她,教皇冕下特意叫了禦用的飛艇過來,就是為了讓尤依體驗一下飛行在高空的感覺,他知道這少女經曆過莫大的悲痛打擊,想在各方面對她多關照些。
尤依心中是動容的,所以,當她踏入飛艇艙中,看到文森特時,不覺眼角泛紅:“老師……”
文森特柔聲道:“别哭。”
他可是怕了。
說起來,他見到這孩子頭三次,她都在哭,難道是本身就容易哭的那種人?這就更棘手了。
不可能不讓她哭,隻能在看到有苗頭時,把她哄住。那種如同尖利的刃不斷旋轉刺.進心室的痛感,他無法用語言描摹其十分之一,與他一路修煉所吃的苦頭相比,也不遑多讓。
尤依隻覺得老師真的太溫柔慈愛了,她也不好意思當着老師的面哭鼻子,就趕緊将喉間的酸意吸回去。
“過來坐。”文森特輕拍他身邊的位置。
尤依坐過去,身邊正好就是飛艇的窗戶,可以供她看到外面。
塞墨和阿詩蘭也在兩人對面坐下。
因是教皇離去,佩拉、聖菲斯的校長和全體校方高層、教堂主教領着神父修女們,全都來恭送。
噴繪有藍色創世十字的飛艇,就在這樣隆重的送别下,起飛升高。
尤依也望着自己生活十四年的故鄉,一點點變小,被抛遠。還有馬場郊外的墓地,她看着那一個個創世十字,變得小小的,如同一顆顆點在綠草山坡上的白色珍珠。高空中,她無法從中分辨代表爸爸媽媽和姐姐的是哪三個,隻是感到一種強烈的怅然若失的感覺,攫住她的心,同時産生的感覺還有濃烈的不舍和對目的地的期盼。
爸爸、媽媽、姐姐,她想,再會。
請在天堂為我祝福,得償所願。
爽朗樸實硬漢氣質的塞墨,向尤依介紹:“這艘硬式飛艇,是當今最先進的科技成果,出自我們帝國。”
尤依被塞墨的話吸引去注意力。
“是在大陸曆3993年,由擔任科技大臣的切科特伯爵帶領他的團隊,設計發明出來的。安全性測試全部通過後,試飛一年,就率先贈送給創世教廷。”塞墨很自豪,為帝國的科技成果,也為創世教廷的牌面地位。
又瞅到被尤依塞在衣兜裡的《帝國時報》,“尤依小姐,今天報紙上有什麼有趣的事?”
尤依一聽,就将報紙拿出來展開,她也想給老師分享帝國的新聞。
展開的報紙頭版處就用加粗巨大的标題和一張鋪滿半個版面的照片,抓住尤依的眼球。
“這是……”标題的字一下就讓尤依吃驚,“皇後陛下……!”
塞墨也一驚:“什麼?!”
尤依瞪着版面,“皇帝陛下續弦了!我們有新的皇後陛下了!”
冊封皇後的現場照片……
尤依蓦然驚住,捏着報紙的雙手抖了一下。她盯着照片上的女人,目光瞬間變得驚疑不解。
塞墨察覺到尤依的神色不對:“怎麼了?”
就見尤依擡頭看他,她的神色難以啟齒,眼神令他感到不祥,她雙手舉起報紙,将頭版面向塞墨。
“塞墨哥哥,您看新的皇後陛下是……希卡莉小姐嗎?”